还不等她做什么反应,一只手死死的按住她的头,将她的腰摁着弯了下去。
透过那红色的盖头边沿,她看到她脚上穿着的,是一双白色的绣鞋。
白鞋,只能是家有丧事才能穿的……
还不等叶惜媱再多做思考,下一秒,唱礼官高昂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二拜高堂——”
叶惜媱感到自己还没直起的身子又一次被摁着压弯了腰肢,她木然的鞠着躬,心里茫然又不得其法。
“夫妻对——”
一个“拜”字还没有说出来,忽然“嘭”的一声响,一切的喧嚣霎时退去,叶惜媱感到这具蒙着红盖头的身躯掀开了眼前刺目的红绸,她这一次,终于看清了,面目所及皆是刺眼的白。
搭起的灵棚下,那一口刻着白色的“奠”字的棺材,以及白布孝衣,就连吹唢呐的人,也是腰间绑着白布,满院子的白色,只有她,一身红色的嫁衣,而她的对面,放着一个牌位,上面的字她还没来得及看,就被迫转过了眼朝着门口看去。
她看到修泽,一身鲜血站在高耸的大门口,镶着铜钉的大门已经碎成了几片四分五裂的躺在地上,而他黑衣烈烈面目寒霜,一双含着冷晖似的眼睛,在对上她的视线那一刻,像融化了的千年寒冰,藏着一抹温柔的暖意。
“惜媱,我来了。”
她听到他这么说,然后她眼前一黑,她明明有意识,但那具身体,就那么缓缓倒了下去,她感受着五脏六腑的疼痛,就像一把刀子戳进心里还拧着搅了搅似的。
疼的她弓起身子,攥紧了手里的红盖头,她唇间溢出的血,堵住了她想说的所有的话,然后看着他满面的寒霜化作了惊慌,她感受到他抱起那穿着嫁衣白鞋的身躯,感受到体温渐渐凉透,听他说他来迟了……
叶惜媱心里一痛,睁开了眼。
窗外一缕风吹在脸上带来丝丝凉意,叶惜媱抬头一抹,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满脸的泪。
“叶姐姐你梦见什么了?”
胡云喜面目担忧,车子熄了火停在她家地下停车库里,开着灯,车库里的白炽灯光映在茶青色的玻璃上,叶惜媱看到玻璃上映出的她的影子那么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