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蓁怔怔的,耳边是张月玫痛彻心扉的哭声。
原来她是梦见母亲了。
梦里发生了什么,竟能让她如此情绪如此激动?
但不知为何,听见张月玫呼唤叶琪的声音,一种难以言说的酸涩感迅速填满叶蓁的心扉,通过神经一直传递到她的眼眶。
一种想哭的冲动没由来地席卷了她。
但她仍旧理智地克制着自己的情感,她轻拍张月玫的手背,生怕再次惊吓了她,柔声道:“姥姥,我是蓁蓁,你仔细看看……”
张月玫止住了哭声,像是被定住了一般,眼里一片迷茫:“蓁蓁?”
“嗯,我是叶蓁。”
“你是蓁蓁,不是琪琪……”张月玫呆呆着重复着,花白的头发凌乱了。
她的神情痴傻怔忪,完全不似刚醒来时与叶蓁聊天的那边健谈和爽朗。
恐惧逐渐在叶蓁心底蔓延开来,她不动声色地替张月玫整理好头发,不动声色道:“姥姥,刚才做了什么噩梦?吓着您了吧。”
张月玫呆了片刻,眼中才恢复清明。
她仿佛累着了,躺在床头,笑得无比虚弱:“是啊,做了个噩梦,真实的不得了,我差点以为这就是现实。”
那无力感和恐慌感,是如此的真实,像潮水一般向她涌来,几乎要将她淹没。
一切仿佛昨日重现。
年幼的叶琪,亲昵地唤她「玫瑰院长」的叶琪,重病在床的叶琪,死去的叶琪……
她刚才脱口而出的话,是她对叶琪撒手人寰这个事实下意识的逃避。
梦境就是现实,叶琪早已去世多年。
叶蓁张了张嘴,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
有些事,刻意地去提起,只会徒增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