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在医院的这一宿,竟然是她穿书以来睡得最好的一天。不用惦记着晨跑,也不用早起熬汤药,更不用琢磨一早起来还要写些什么振奋人心的“鸡汤”,实在是太轻松了。
滕菲儿的脸上沐浴着晨光,都有点不舍得睁开眼睛了,转念突然想起滕飞昨天说要来接她。
糟了,不能再这么躺下去了,她得尽快起来,把自己好好收拾收拾,要不然被哥哥看到自己这幅狼狈样子,免不了又是一顿牢骚。
滕菲儿挣扎着起身,非常不情愿地睁开眼睛,眼神刚扫到自己对面的沙发上,整个人都愣住了。
她看到为了赶进度拍了一宿宣传照的任英桀,这会儿正窝在她对面的沙发里,仰着头睡着了。
男人看上去十分困倦,用一种非常放松的姿势双手交叉抱着自己的双臂,因为身高腿长的缘故,竟然把那个双人沙发称得非常小巧玲珑。
他穿着自己平时的便装,看上去还是那么漫不经心。鸭舌帽虽说是扣在脑袋上,但帽檐已经翻上了天,黑色的口罩只有一侧挂在耳朵上,另一侧就那么耷拉着垂在脸颊,侧脸的弧线本就好看,这么半遮半掩之下更是让人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和他平时上镜时硬朗的感觉完全不同,这幅慵懒随性的样子反而让人觉得更易接近。
就这么盯着他的脸看了半晌,滕菲儿不自觉又想起昨天王浩接电话时说的那些话,心下微微一颤,原本白皙的小脸上也渐渐爬上了红色。
定了定心神,滕菲儿顺手拿起自己昨夜盖过的毯子,蹑手蹑脚地走到任英桀面前,准备替他盖上。
听到响动,任英桀慢慢睁开眼,用他那双一贯清冷淡漠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滕菲儿,眼里看不出是什么情绪。
视线相对,滕菲儿瞬间联想起昨天在电话里被滕飞那顿训斥所支配的恐惧,又想到自己好像真的耽误了任英桀很重要的工作,立马开始忐忑起来。
滕菲儿拿着毯子的手僵在半空中,就像是身体里所有的勇气都被抽走了一般,她的脸纠结成了一小团,然后怂兮兮又惨兮兮地哀求道:“别说我了,我知道错了。昨天我哥已经打过电话,训我很久了,我已经很惨了,真的。”
像有什么柔软的东西在心尖上轻轻地拨弄了一下,任英桀喉结微微滑动,嘴角渐渐抿成了一条线,沉默片刻之后,他淡声道:“……我说什么了吗?”
滕菲儿:“……啊?”
任英桀站起身,拎起面前的塑料袋,擦着她的肩膀走过去,淡淡地扔下一句:“粥凉了,我去给你热一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