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生下来娘就过世了,继母待她刻薄,不顺眼就打骂她。
端洗脚盆子、洗衣做饭、喂猪,像个丫鬟一样任劳任怨伺候她的弟妹们,后嫁给一无所有的穷酸书生周逢春,她以为自己苦尽甘来了。
“我会对你好的。”
那个记忆中的少年捧着她的脸,眼里的热切不似假的。
她信了。
心中也发了毒誓,让那些瞧不上她的,鄙夷、唾弃她的——都睁圆了眼睛好好看看!她的丈夫才华横溢,跟你们这帮人都不一样、他将来是要进城当官的!
后来桂氏入门,一上来就做了正夫人。
“我算什么呢。”鞠氏喃喃。
那年她刚痛失腹中孩儿,青梅竹马的丈夫又另娶新人,那屋敲锣打鼓,好生热闹哇!
她躺在床上浑身疼痛,心也跟被人用刀子搅着似的——那么难过,比她在家中被后娘竹条子抽还疼。那屋子又冷又清净,静的让她害怕。
周逢春,我原先以为嫁给了你,我的春天、我的好日子,真的会就这么来了。
可如今,她算什么呢?她算什么呢?像个深闺怨妇,一人在屋内心酸掉泪珠子,有什么用呢?
那日,他跪在她面前掉眼泪,“我对不住你。”
这句话她听厌了、听恶心了。
瞧着他那副可怜样儿,她如何忍心责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