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向来不是热脸贴冷屁股的人,这后退几步让她心中泛起了尴尬,捏了捏小瓶子,刚降下的火气又噌噌噌的冒起来,冷哼一声强装镇定。

“干嘛呀?手指头不痛吗?”

听到她声音他似乎更慌乱了,头一次声音带了小磕巴:“我我先去净手。”

飞快的转身离开,好像身后有什么蛇虫猛兽。

来到井边,一旁有他早上刚提上来的两桶水,他取下小木盆用水瓢舀了水,放在池子里,取下手套把手泡进去。

冰凉的温度渐渐平息他心中的躁动,呆呆的望着被水浸泡的那双苍白、布满伤痕、丑陋的双手,他到底还在幻想着什么呢。

这几日的相处,他发现她确实不是他以为的、利用他出鬼山,也察觉她似是真的失去记忆,但从她细腻的双手来看,她不是穷苦人家出身。

但与此矛盾的是,她有着,与他见过其他富贵人家大小姐不同的温柔、纯净。

他早知她心思纯净,没有害怕他丑陋的蓝眸,还不嫌弃他身躯肮脏、一起共食已是万幸中的万幸,他还在奢侈些什么呢?

身前的帷帽太长被水浸湿了些,他想将帷帽取下,余光却察觉到周密向他走过来,止住了动作,身体不自觉紧绷。

她一言不发,慢吞吞的挪了过来。

她走进井旁,取了桶中的水瓢,舀了些水,慢悠悠的走到李逐光身旁,把水瓢放进水池,把手放进水瓢中,再慢悠悠的扭头看他。

作对似的:“我也来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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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赢了。李逐光三秒也没忍住,匆忙的将水倒了,飞似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