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爱日光下周凭的英俊强大,爱做爱时周凭的鄙陋粗鲁。
连周凭在他肚子里射了个爽,过会儿拔出来还得了便宜卖乖地说鸡巴被他夹的疼都爱得无可救药。
边境的冬天寒冷且漫长,北风呼啸了两个月,雪停那天晚上,陆新宜扶着周凭艰难地挪回了他和爷爷两个人的家。
杉树林生得茂密高大,长在土路两边,土路坑坑洼洼,歪扭着通向更远更深的地方,陆新宜的独栋小二层就立在土路尽头,杉树林的末尾,白茫茫的雪地上,四周没有邻居,也没有人声。
尖屋顶防止雪化冻坏房顶,厚墙壁和双层窗隔绝苦寒,门廊上亮起暗黄的暖光灯,仿叶卡捷琳娜时期的五彩珐琅玻璃上冻着厚实的冰花。
屋子不大,但比小木屋好上许多。
一个情事稍歇的夜晚,陆新宜刚止住哭嗝,他被弄狠了,委屈和甜蜜中起了报复的小心思,趴在周凭耳边小声嘀咕:那小木屋原本是他拿来藏猎物的——春初雪化的时候,气温回升、大地露出土黄的颜色,但还有许多动物在冬眠之中,陆新宜跟着猎人进山,半个月左右就能弄到足够小半年的花销。
受伤的猎狗偶尔也在那里养伤。
周凭的手还在他软绵绵的屁股上放着,白嫩的臀肉早就被打得发红泛热,闻言又狠狠揉了几下,捏住他脸亲在红润的嘴巴上。
两个人四肢纠缠着翻滚两圈,性器和腿根摩擦的地方潮热粘湿。腻够了,周凭也学着陆新宜,低头凑到他耳根,只不过嗓音低沉沙哑:“好,我是狗。那你是什么?”
他被狗操,自然是只小母狗。
陆新宜脸皮薄,被周凭弄得再过分都学不来狗叫,不过最后哭了,呜呜咽咽的,竟也好似一只讨食的奶狗。
进门后,一股热气霎时轰得笼在身上,熏得人头脸发汗。
一个大鼻子红头发的老人坐在壁炉旁边,腿上搭了条毛毯,满脸皮肤松弛,眼下沟壑纵生,放在椅背上的手背长满老人斑,在属于西方人的白皮肤上尤其显眼。
陆新宜把周凭带到他面前,蹲在他面前,先试了试他脸上的温度,然后捞了他的手碰碰周凭的手,低声用俄语说:“爷爷,这是埃德,我的朋友。”
老人反应迟缓地慢慢点头,喉咙里发出意味不明的咕哝,浑浊的眼望了过来——那里面空空如也,连颗遮掩门面的玻璃珠都无。
他又老又瞎,浑身是病,无论给谁评判,都可以算作世界上最大的累赘。
“埃德不懂俄语。”陆新宜一面把老人的手放回原位,一面对周凭再介绍一次,“我爷爷,大家都叫他杰伊。他刚才在跟你问好。”
“那你也帮我跟他问好。”周凭说。
陆新宜转回来仰起头看周凭的时候,背靠着轮椅上的老人的膝盖,他轻轻握着杰伊的手,眼睛大而黑亮,脸上带着点独特的笑容。在杰伊身边,他展现出不同于任何时候的天真情态。
好像幼鸟依偎在因为觅食而筋疲力竭的大鸟身边。它不在乎大鸟的疲惫,无论何时,都总是感到分外的安心。
三个人围在餐桌边一起用了晚餐,陆新宜准备的红肠汤和薄饼,他帮杰伊围上围兜,坐得离他很近,时不时拿餐巾帮他擦擦嘴角,过会儿干脆接过了勺子,一点一点喂杰伊喝红肠汤。
杰伊话不多,两个人几乎没什么沟通,陆新宜偶尔问他“烫不烫”、“还要吗”,杰伊也大都以单音节回答。
半截红肠从嘴边掉出来,他突然“哗啦”推开了手边的红茶,气得紧紧闭上了干瘪的嘴。
陆新宜也不大惊小怪,只重新把茶杯摆好,又把勺子送到他嘴边,没什么脾气地告诉他:“下次不要摔杯子,只剩下四五个,打坏没有地方买新的。”
一个孤僻的性格古怪的俄罗斯老头,带着习惯独来独往的中国小男孩,在这间屋子里却异常和谐默契。
有时候周凭会怀疑陆新宜有点俄罗斯血统,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他白的发亮的皮肤和漂亮得过分的五官。
“没有。”陆新宜帮他揉着肩膀说,“我爸爸妈妈都是中国人,他们死在村子里了,杰伊养大了我。”
他犯懒,弯下腰从背后抱住周凭,脸凑到前面,蹭着周凭的嘴角,想要一个吻:“杰伊没哑的时候也会说中文,就是他教我的。”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周凭没发现,杰伊不仅瞎,还哑。
他要退出村庄利益,就要留下一切出卖村庄的可能。瞎眼使他不能指认,变哑让他无法提供情报。
在被杉树林包围的村庄深处,村民在地下温室种植大麻,生产一切叫得上名字的致幻药物。
天气更暖和的时候,周凭偶尔会出门走走,十公里远的地方有集市,他和陆新宜有时会光顾一家薄饼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