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插进去的时候,陆新宜控制不住地圈紧了抱着周凭脖子的胳膊,发出几声短促的喘息,周凭吻了吻他,安抚似的,一只手握着他的脸,一只手探下去,掐着他大腿根压到一边,开始用力地挺腰操弄。
扩张做得足够,但陆新宜总是承受得艰难,周凭皱着眉在可怜兮兮的穴里进出了好一阵,里头湿又热地裹着他,根本慢不下来,可陆新宜也呜咽得可怜,嗯嗯呜呜地哭,夹着被顶到舒服地方的叫。
“疼不疼?”
陆新宜掉了两滴泪,摇头说:“不疼,很舒服。”
翻来覆去地折腾了大半夜,周凭抱着陆新宜去洗澡,原本昏昏欲睡的人突然惊了一跳,抱住周凭脖子流着眼泪呜呜咽咽地求他“别在浴室做”。
陆新宜眼睛都睁不太开,哭得红了,还有些肿,周凭问他为什么,他就把下巴磕在周凭肩上,闷闷地小声说:“不想被顶在墙上,太深了,不做,好不好?”
周凭用脚踢开浴室的门,把他放在洗手台上,拿手去碰他发烫的眼皮:“累了?”
陆新宜困得死去活来,抓着周凭的手磕头似的重重点了两下头:“很累了。”
对着这样的陆新宜,周凭很难装出什么凶恶的样子,那对他来说应该是世界第一难的事情了。
他又把陆新宜抱到身上,跟抱个小孩子一样,托着他肉肉的屁股站在淋浴下面,一边冲一边说:“这么乖。”
陆新宜一直没说话,久到周凭以为他睡着了,才听见他小声说:“你开心吗?”
周凭顿了顿捏他后颈的动作,反问道:“什么意思?”
“想让你开心。”陆新宜的话说得含糊不清,说完又很依赖地往他怀里钻了钻,周凭觉得他的心不会跳了,但又好像跳得极快,超出了科学可以解释的范围。
但是接着他又听到陆新宜说梦话似的嘀咕:“让你结婚之前开心一点,好不好?”
周凭慢慢僵住动作。
一个月前在小蓬莱碰见的那天晚上,一开始两个人谁都没落好,被带回去压在床上的陆新宜疯了一样,在被剥掉裤子的时候哭得凄惨,周凭狠狠摁住他的手,又压住他不老实的腿,挨在他面前压着声音吼:“你不乐意,多的是他妈人乐意给我操,陆新宜,你算什么东西!你问我回来干什么,你以为来找你吗?我告诉你,我他妈回来结婚的,听见没有?!”
秦家的大小姐,你情我愿,结婚以后还是各玩各的,谁都不耽误谁。好像是这么说的。
“你算什么东西!”他操进去的时候还又骂了一遍。
陆新宜好半天没反应,第一次被操射以后才又哭了起来,周凭心里没谱,想看他后面到底伤着了没有,手刚伸过去就被陆新宜轻轻攥住了,他没好脸色地看过去,陆新宜就抽抽搭搭地问:“你什么时候结婚?”
什么时候?周凭忘了当时怎么说的了。
第六章
周凭被陆新宜捡回去的那天下着大雪,狂风卷起扎根不稳的小松树,纸片似的雪花三分钟就可以无死角掩盖大地原本的颜色。
他被从一辆糊满黄泥和水泥的亟待报废的越野车上扔了下去,越野车在一掌厚的雪地上冒着尾气扬长而去,周凭则顺着惯性滚到了出门扔垃圾的陆新宜脚下。
他眼睛被血糊住了,只知道有人从他身边走过,雪地靴踩得硕大的雪粒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声音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代表那双鞋的主人先是靠近了他,然后没有犹豫也没有惊慌地镇静地远离了他。
零下三十五度的边陲小镇,一个血肉模糊的人躺在路边,十分钟后就会被雪埋得了无痕迹,不出半个小时,最严谨的外科医生也只能宣判他脑死亡。
心脏不是什么坚强的东西,只需要一点失血、寒冷和疼痛就会停止工作。
大雪的味道是特殊的,它区分于风霜雨,甚至是小雪的气息,带着它独有的凛冽和温柔,它伴着咆哮的风声,让死亡也来得迅速而不使人过多痛苦。
雪花成片地打在脸上,周凭渐渐感觉不到温度,过了半小时,也可能只是三分钟,雪地靴的声音又出现了。
“你有没有钱?”这是周凭醒来以后听到的第一句话。
头上的伤被包扎得很严实,右腿上了夹板,身上被清理得很干净,大大小小的伤口都被处理过,他浑身的消毒水和盐酸味。
他躺在一张木板床上,屋子是个很逼仄的木屋,能听到骇人的风声从门缝传进来,但却奇特的温暖。
“听见我说话了吗?”蹲在炉边烤火的小孩儿起身走到床边,低头面无表情地打量他,“问你有没有钱。”
周凭不说话,他又用俄语和英语问了两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