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那些旧书本、旧资料就成了抢手货,可这里的资源毕竟有限,于是他们又开始想各种方法,找各种理由,想要返城进行短训和补课,可是在这个什么都需要证明的时代,返城却不是那么容易的。
于是他们就将主意打到了病退证明的上,也不知道从哪儿得来的消息,有的知青希望通过服用□□、升压灵来人为地制造高血压。
可药品也不是那么容易搞到的,没门路的就把主意打到了畜牧场那里,因为养殖业有时需要用到麻醉药,吃了之后能造成“心力衰竭”,这还是栗子煜听外乡的一个患者说的。
不过石丘坝这里也是不遑多让,前天还送来一个喝墨水的,只因为有人试过这样会造成“胃穿孔”,并且成功地回了城。
栗子煜:“王瑶,不是我不帮你,而是我没有办法帮!”
王瑶:“栗大夫,你就帮帮我吧!我只是需要一张病例证明,对你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
栗子煜摇了摇头,他自然知道回城后的好处,可是作为这里的大夫,他却是不能开这个先例的。
王瑶眼里露出一丝悲怆来,她直盯着栗子煜的双眼道:“如果是向校长想要回城,你也这么铁石心肠吗?!”
栗子煜很不喜欢别人拿他的爱人说事儿,看向她的眼神带着几分冷厉,说的话更是不客气,“向校长可不会做出抛夫弃子的事儿!”
王瑶被他看的心底一颤,想要反驳,却似乎又无从反驳,她想说自己没想要抛夫弃子,可是她扪心自问,离开这里后,她还会回来吗?答案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她想起还算恩爱的丈夫和刚满一岁的女儿,再想一想眼前难得的机会,进退两难,一时悲从中来,竟是嚎啕大哭起来。
这边的动静很快就传了出去,很快王瑶的丈夫就找了过来,他将王瑶从地上抱起来,搂在怀里安慰,王瑶本来已经渐低的声音又扬了起来,她哭着说:“阮超,我不想留在这里,我想上大学,我不要留在这里!”
王瑶这些日子也是压抑的很了,现在觉得没了指望,就不管不顾地发泄了出来,也不管周围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栗子煜将诊室的门关上,隔绝了那些窥探的视线。
最近因为高考的事儿,学校的老师都忙着备考,向明洲干脆就提起放了假,他在后院听到这边的动静就过来瞧瞧,看到王瑶,就知道肯定是为了回城病例证明的事儿,最近几乎天天都在上演家庭伦理剧。
阮超抱着大哭不止的妻子,看向栗子煜,眼露恳求:“栗大夫,您能不能给阿瑶开张证明!”
阮超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十分镇定,镇定到栗子煜都挑了挑眉毛,更不用说王瑶了,她像是不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一般,抬起头来,直直地看着丈夫,“阮超,你,你同意让我参加高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