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子煜没想到孟百泉考虑的这样周到,心里就添了几分好感,两家住的也不近,就先询问起病人的情况。
说到正事儿,孟百泉的神色变得严肃又沉重,“其实我们到现在也没搞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最开始阿修就是腿上有些痒,他挠了后就起了一些小疙瘩,这时候我们也没当回事儿。”
孟百泉的语气中带着懊悔,“不过两天的工夫那些小疙瘩就变成了小水泡,破了之后还会流出脓水来,我们用了一些土方也不好使,之后出现了溃烂的情况我们再不敢耽搁,就去了医院。按照大夫的吩咐吃了药,打了针,冬天那阵确实有些好转,可近了五月却越来越严重,皮肤又开始溃烂了,再去医院大夫也说是没办法,让我们去大城市看看。”
说到这里,孟百泉的声音明显有些不稳,再没有说下去,想也知道大城市的医院对于这个年代的山民来说又多遥远,不只是钱的问题,只各种出行手续就能把人卡死,大夫的那句话对他们来说无异于判了死刑。
孟百泉看着身边的两个年轻人,眼里的神色复杂难辨,“有时候看他那样受罪,就想着与其这样还不如死了的好,可是却又怕他真的挺不下去,活着总是有希望的,不是吗?”
向明洲似乎是被他的眼神镇住了,栗子煜牵了他的手,“会没事儿的。”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
孟百泉重复了一遍“会没事儿的”,转头正想要询问一些情况,正看到两人牵在一起的手,“你这个后生胆子倒是够大。”
栗子煜看着媳妇有些微粉的脸颊,直视着孟百泉的眼睛,“不敌前辈!”
孟百泉之前之所以犹豫着到底要不要找栗子煜,就是因为他的面相看着就没有医者那颗仁心,两句话下来,发现他就算医术真的不错,也是个恃才傲物的主儿,不过性格如何先不说,他到底是不想看到两个年轻人太过招摇给自己惹了麻烦,“你也不看看外面是什么情况,就是我们当年也不会像你这样……”
向明洲怕煜哥把第一个客户气到,赶忙道:“孟叔说的是,我们平时会多加注意的,还不知道孟叔是干什么的?”
孟百泉对这个斯文白净的年轻人印象倒是还好,他指着远处的祠堂,“看到没,那些门窗都是我雕的,原来还有个牌匾,那才叫气派,后来撤下去就变成村委会了。”
“啊!孟叔原来是个手艺人啊!”向明洲是去过几次村委会的,也知道那里是祠堂改建的,不过还真不知道那些让他惊叹的雕花门窗竟然是眼前这个有些忧郁的大叔做的。
孟百泉被他这个说法逗笑了,“什么手艺人,就是个木匠,那时候你梁叔带着人盖房子,我就负责打家具,闲了的时候一起去山上打猎,可惜啊……”
又转过一道弯儿来,一座十分齐整的院落就出现在了眼前,这里就是孟百泉和梁修的家了,只看青砖铺就的地面就知道他们家以前的日子过得有多好了,即便是现在,院子里也依然十分干净整洁,看得出来,住在这里的是认真生活的人。
孟百泉将两人引到了屋子里,对床上的人说道:“阿修,我把大夫请来了。”
向明洲对于那位梁叔还是十分好奇的,跟在栗子煜的身后探头探脑地往里张望,只是他们刚从外面进来,这个屋子里又格外的暗,一时倒是有些看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