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栗子煜一行人护送着出逃的前皇帝陛下来到了天柱崖,一路上虽有些小波折, 可到底还是安全抵达了。
这两日, 栗子煜也会在媳妇家里到处看看, 想是他与钟僖默的关系玄天教内已经有不少人都知晓了,所以他经常能在路上遇到一些偷偷观察着他的教众。
有时候栗子煜会毫不吝啬地奉送一个微笑,那被抓包儿的人就像受了惊的兔子一般迅速地避了开去,也是有意思的紧。
不过大多时候栗子煜还是会陪着钟僖默一起,他们会在月朗星稀的晚上坐在屋顶喝酒,也会在金乌初现时比武过招,更多的时候是在无极殿的那张大床上厮混缠绵。
没什么比相爱的两人能够时时刻刻在一起更令人高兴的了。
可是该来的总归会来,这一日清早,豫州分舵传来消息:英雄大会在即,双十之日,天下英雄齐聚六阳宗,商讨叛徒栗子煜之事。
钟僖默看到“叛徒”二字,神色冷凝,眼中有如结了寒冰。
栗子煜却是并未放在心上,再如何也只不过是个称呼而已,他如今更为担心的是师门的情况。
虽然梁中行一直以来都不满他与默默二人的关系,可是只要自己不做违背道义之事,他肯定还是认自己这个徒弟的,那么是谁传出这样的消息,以及为何武林大会的地点定在六阳宗就值得玩味了。
此时六阳宗内,梁中行浑身瘫软的坐在椅子上,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会在宗门内着了道。
看着自己一直尊敬有加的师叔,他的额角青筋暴起,满面怒色,“师叔,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这样会将整个武林推向万劫不复的境地啊!”
张谷对此不以为然,他指着梁中行的鼻子厉声叱道:“中行,当年师兄是看重你才将宗主之位传于你手,可你看看你是怎么做的,如今我六阳宗虽然还被称为正道之首,可是却早已名不副实!这都是你这个宗主不作为。如今,你竟然还放任栗子煜那个叛徒与魔教妖人在外逍遥,你是想让我们六阳宗成为整个武林的笑柄吗?”
梁中行被这话气的简直要吐血,他师叔一直是个老顽固,如今一门心思地认定自己这个宗主护着徒弟,只是他却不想一想如今的武林面临的是何种局势,若是魔教倾巢而动,或是朝廷借机插手,那才是真正的灭顶之灾。
想到可能的种种情况,他努力压下内心翻涌的怒气,这才说道:“师叔,你可知道近一年以来魔教与正道之间的冲突十之八九都是朝廷所为?您可知道近几年声名鹊起的高手十之六七都已经投身朝廷,为之效力?您可之前还叫嚣着围剿魔教的张维远已经开始暗中和镇西提督搭上了关系?您可知……这桩桩件件意味着什么难道您就不清楚吗?”
张谷在师侄接连的逼问下神色有些晦暗不明,他是万万没想到,张维远身为九华门门主竟然也要投靠朝廷。
江湖式微,竟已经到了如此地步了吗?要知道,九华门在江湖中的地位可不下于他六阳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