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好的朱砂撒了一桌,小徒弟反应过来,视线往下看见满桌血色,登时面色惨白,“对对不起师 !”
“你先回去吧。”玄之子道,微微发颤的手往下找抹布,便听一声轻响,少年腕上金镯撞上桌沿,他苍白的指尖捻着一方绣金纹的白色棉帕,鲜红的朱砂登时浸满了雪色棉帕,也跟着粘上少年的指尖。
“朱砂”他猩红的指尖往旁边去,朱砂好似血一般,荡起一点血水才会激起的波纹,朱砂红将白色的帕子吞没,少年收回染红的指头,将染着红的指腹叠上自己的下唇。
“可以吧,先生?”他指尖下去,唇上染红,艳丽姝容,诡异万分,舌尖一探,下唇的朱砂被他舌尖舔舐,少年的面容又回复了方才的清浅,“您要什么,裴都可以给,哪怕是失败,酬劳也定只多不少,请救救裴吧,先生。”
猩红的灯笼,一盏又一盏,被府内的宫人踩着木凳一一点亮。
秋风摇晃,满院除却夜色,便只剩看不尽的红。
夏蒹身上穿着秋裳,红色倒映在她的脸上,这一府下人都极为冷漠,除却必要,根本不会和夏蒹说话,夏蒹看着他们穿着一样的衣服,点上同样猩红的灯笼,站在院子里抬起头。
这满院红色的灯笼,其实看得人很压抑。
会让她想起金陵裴府,也是常挂着这样的灯笼。
夏蒹呼出口气,在院子里走了一圈,看向空无一人的对面门口。
她今日回来已经到下午,但她回到裴府,才被告知裴观烛竟然还没回来,直到现下,厨房晚饭都已经做好,还没见裴观烛的人。
脚步转到第三圈,夏蒹隐隐听到巷外,传来一阵木履敲打青石砖地的声音。
夏蒹眼珠一定,忙抓着裙摆小跑出去,自门口探出头,少年穿着他常穿的雪青色圆领锦衣,正有些心不在焉的往前走,兴许是听见了声音,裴观烛抬起视线,看到她的一瞬间微微怔住,继而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小暑。”
月色将他面孔映照的极为柔和。
夏蒹忙下了台阶到他跟前,“你去干嘛了?我等你好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