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蒹看着他,却根本不敢放大了声音。
裴观烛没看她。
暗淡又浓艳的黄昏好似厚重的水墨,映红了少年漆黑的眼珠,他面无表情,看着眼前这个比他人还要高大的笼子,就像是看着独属于他自己一个人的潘多拉魔盒,不可自控的随之深深陷入其中。
“晚明!”
夏蒹抓紧他衣袖,看着他的模样心脏狂跳,手指头紧紧地,紧紧地攥着手里属于裴观烛的衣角,像是攥紧一片即将随风飞走,再也回不来的重要纸张。
少年雪白的下巴往她的方向转过来。
他发怔的瞳仁儿在对上夏蒹视线那一刻轻轻定住,唇角泛起一个有些恍惚的笑。
“嗯,我在。”
“你在就好。”夏蒹看着他,艰涩的咽了下口水。
还在就好。
她紧紧抓着裴观烛的衣袖,根本不敢松开。
“裴兄这样着急想要看看我兄长为你送来的笼子啊,”苏循年手里举着两杯酒过来,视线不住往夏蒹身上看,临到跟前,才与裴观烛对上眼,“急劲儿,倒是给我们都吓了一跳,来,裴兄先喝口酒咱们再一块慢慢来看?”
白玉酒杯递到跟前,内里透明酒液微晃。
裴观烛唇角抿着笑,抬手自然推拒,“原是苏大公子送来的啊,想来是苏大公子知晓我幼时家中也曾有过这样的笼子,还请苏兄回府时可记得为裴道声谢,多谢苏大公子如今病中还这样记挂着我。”
苏循年盯着他,好半晌,面上粘稠的笑容才活了起来,“大家兄弟之间,不必言谢,只是这笼子,原来裴兄家中也曾有过啊?”
“是啊。”裴观烛回身,衣袖被拽紧的感觉牵着他视线过去,少女指头泛白捏着他衣袖,像是挽留将离之物般,一双瞳仁儿清浅的杏子眼从下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