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蒹用自己变得慢半拍的脑袋绞尽脑汁的想。
但是,这真的对吗?
和对她抱有强烈杀意的裴观烛成婚。
裴观烛嘴上说如今不想杀她,这若是想要形容,大概只是类似夏蒹吃虾,正要掰开虾的脑袋,听到虾哭着说不要杀我,它表现得如此不甘不愿,夏蒹会倒胃口,时间久了,她饿,她最喜吃虾,眼前又只有这一只虾。
不吃它,不杀她,她这么爱吃虾要去吃谁?裴观烛克制不住杀欲又要去杀谁?
“我若是和你成了婚,”夏蒹拽了两下他衣袖,“你便能保证不杀我吗?”
裴观烛漆黑的眼珠子盯着她,一动不动。
好半晌,才弯起一个显得有些怪异的笑,摇了摇头。
夏蒹看着他面上的笑,呼出口颤抖的气。
她想也是。
追根究底,裴观烛对她的感情有变化,但并没有质的转变,他无法放下杀欲,想要跟她成婚,也仅仅是如他所说那样,想要将她绑在身边。
算什么?还是储备粮,而且还是更没有自由的储备粮。
“你不骗我,那我也不骗你,”夏蒹舔了下嘴唇,“我如今,尚且还不想跟你成婚。”
“如今,尚且,”捕捉到她话里的关键,少年微微偏过头,墨发上红色发带微倾,凤眼微弯,“为何?”
“因为”夏蒹起眼,少年面上一派柔和,明明被拒绝了,却不显有所失落,“总不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成婚这事儿,本来就不是儿戏,我从小到大也一直认为只有相爱的人才可以成婚,本就是你不信任我在先,哪怕我跟你说过那么多回不会离开你,而且自始至终都跟在你身边,哪怕你想杀我,我也没跑过不是吗?我不仅没跑过,我怕是都没跟你生过气吧,如今就因为你担忧,怕我逃了跑了便想跟我成婚,那我算什么?你都不如像之前那样想杀了我,起码那时候你没把我当工具人,我也还有能喘口气的自由在,若真跟你成了婚,我不就像个工具,储备粮一样被你绑在身边了吗?你真当我是个大傻子,一丁点自己的想法都没有是吗?”
夏蒹心口堵了口闷气,话说了一堆,心情也松快不少,抬起眼皮瞧他,没想少年还是方才那副模样,弯着眼瞧她,心情颇好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