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偏偏,夏蒹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去安抚他,虽然她知道裴观烛也不需要,裴观烛这个人,永远不需要你说什么漂亮话,他根本不会听,也根本不会信。
想来,也是因他信人心险恶,自私,他只信人心卑劣,难猜亦难懂。
“晚明,”夏蒹微微呼出一口气,“你的乳名,是谁给你取得啊?”
少年看过去,兴许是觉得她话语转换过快,漆黑瞳仁儿盯着她看了两三秒,才开口道,“我父亲。”
“这名字有何含义吗?”
“嗯,”
雨声渐大,噼里啪啦砸到马车顶上,天色极为阴沉,从外吹进雨风,宫灯一晃,搅得少年漆黑瞳仁儿好似也散下一片极为暗淡的波涛。
“心若明镜,眼如镜池,仅此而已,并无太大含义。”
心若明镜,眼如镜池。
这话,尤其是前一句,夏蒹印象里好像一直都是形容那种极为坦荡,心无杂念的人。
杂念。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裴观烛确实已经走出了凡人的七情六欲。
但偏偏,夏蒹就是觉得有些不对。
裴观烛的父亲,想要表达的意思真的仅仅如此吗?
兴许是一夜思绪过多。
夏蒹与裴观烛当天回去苏府的夜里,夏蒹便昏昏沉发起了高烧来。
四下灯火不灭,夏蒹勉强睁开沉重的眼皮,视线发昏一晃,还没来得及寻到要寻的人,便觉熟悉的,染着檀香的冰凉手掌触上她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