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服,是代表将一个人调教成自己想要的模样,并且将对方牢牢禁锢在自己身边,”裴观烛微微偏过头,眼睛睁的很大,“但,我又该如何知晓自己想要的究竟是怎样的人呢?我的话,只信命呢,命,你们肯定能理解我说的意思吧?命这种东西很难解释,但天命之人的话,根本无需去调教,且就算是逃到天涯海角,她的命也只能是我的,若不是,那我便是做了鬼,也一定要让她落到我手里。”
少年一身素衣,话语温柔,咬字极为清晰。
苏广年看着裴观烛坐在那儿一身白的晦气模样,偏偏又不能当下说太难听的话遭人诟病,嘴张了又张,没说出字,只灌进一杯酒液。
“是我与大哥话语不周了。”苏循年打着圆场,面上是显而易见的尴尬,手举酒杯抬起,裴观烛却面无表情,歪过身子,手撑着木椅扶手不再看他们了。
“夹菜,”冰凉指尖点了两下夏蒹的手背,“夏蒹先吃。”
夏蒹面孔有些僵硬,却不是因为苏家兄弟这一来一回的话语生气。
天命之人。
其他男人花言巧语画大饼,恐怕都会觉得这样的词汇太过沉重。
但偏偏裴观烛说的话全是发自真心。
夏蒹呼出一口气,正要动筷子去夹菜,裴观烛恐怕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夏蒹端了盘子,正要去夹眼前的菜,忽然听到脚步声,掀起眼皮,是苏循年端着酒杯走了过来。
“裴兄还请多担待些,”苏循年的笑容一如既往地透着一股粘腻,“方才是我与大哥多饮了两杯酒,说话也没想太多,我在这里敬裴兄一杯,聊表歉意。”
白瓷杯抵唇,裴观烛抿了口温茶,自始至终眼皮都没抬,夏蒹有些尴尬,正要张口说话,少年冰凉的手便攥住了她的手腕。
“夏蒹夹菜啊,人要吃饭才行,”裴观烛看向她,瞳仁儿漆黑的眼睛不太一丝温度,忽然轻轻“啊”了一声,掀起眼皮。
“你的歉意我知晓了,快回去吧?一直在这里站着,她没办法吃饭啊。”
夏蒹轻轻呼出一口气,“也不是吃不了。”
她咽了下口水,闷头夹了一筷面前最近的菜放进嘴里,但偏偏苏循年就是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