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一向慢,此时带上些笑意便给人一种他在十分宠溺你的错觉,夏蒹还没回过神,便见他手撑住床沿,对着她弯下了脊背。
“罢了。”
少年指尖轻捋过垂落至耳畔的墨发,用嘴叼走了她手里咬了一点的青杏子。
夏蒹这才回过神来看向他。
明显是酸,平日里喝再苦的药眉心都不蹙一下的人,此时眼梢都微微眯了起来。
被他唇触碰过的指尖泛起冰冷的麻,夏蒹走起神,满脑子都是他方才染笑的话。
看来青杏这类果子,原是不需要她咬的。
倒是她动作太过迅速,平白受了少年调笑,此时坐在他身侧也开始不习惯起来。
“这青杏,夏蒹是为自己准备的么?”
“啊?”听他问话,夏蒹有些不自在的从床榻边退回自己的厚被子上,“嗯,我没坐过船,怕自己会晕船。”
“这样,”他点头,又从床榻边散着的一小堆青杏子里拿出一个来吃,顺手捞过身边简策,抬眼笑笑,“那可有晕?”
“我没有,”夜晚气氛正好,她闷在船舱内,也好久没跟裴观烛怎么说过话了,“晚明晕的倒是很厉害呢。”
“嗯,很奇怪吧,”他头也未抬,话语温和且慢,“明明家父在京任职。”
这样一说还真是。
裴观烛的父亲裴玉成虽是金陵人,但身为京官,按理说作为他的长子,裴观烛也该熟悉水路,习惯坐船。
但夏蒹早便知裴观烛的童年,想来他肯定是一直被关在裴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