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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诈与纯情 许灵约 1062 字 2022-10-02

他没说话,看了看家徒四壁的房子,又看了看谢昕,她红色棉衣袖口脏得发黑的污渍深深地刺痛了他。

“小昕,”他这样叫她,“等我混出头了,我就回来接你,”他说完往地上啐了一口痰,咬牙切齿,“这狗逼地方真他妈不是人呆的。”

他过来摸了摸谢昕的头,然后转身,一头扎进了无边无际的黑夜中。

那一晚冷极了,谢昕反锁了门,她脱了外衣,躺在床上,半点热气都没有,她不停地发抖,不敢伸直腿,蜷成一团。

那种寒冷谢昕刻骨铭心,如同毒药,喝下去,未入肠胃,已绝咽喉。

沉闷的手机震动声将她飘远的思绪拉了回来,谢昕拿起手机,点开对话框,里面有蒋铭奇给她发的消息。

——我明天不能来接你,临时有事,要去一趟果敢,我找了人接你,你到了就打他电话。

他随后又发了一串数字过来。

谢昕深吸了一口气,看着那串数字,然后存了下来,不知道备注什么,所以用了一个问号来代替。

蒋铭奇不能来接她其实是在她意料之中的,他很忙,忙到偶尔和她通个电话,没两分钟就说有事去了。

果敢是什么她不知道,他去那里有什么事她也不知道,他在云南的一切谢昕都不知道。他走了十年,期间杳无音讯,小镇上的人都以为他死了,包括谢昕。

两个月前她从技校回家,家门口那个开了二十多年的小卖部老板张爷爷突然叫住她,说她哥哥打来过电话,要找她,然后留了自己的号码让他转交给谢昕,谢昕看着那张皱巴巴纸条上的数字,突然像困在漆黑洞穴的人找到有光的出口一样。

彼时那个好吃懒做的母亲和她丈夫正处心积虑促成她和镇上土豪的婚事——一个年过五十孩子比她还大的鳏夫。

谢昕长得好看,五官随了她母亲,精致秀丽,皮肤白得像是能掐出水来一般,用她那里的方言说,这叫“晒白皮”,意思是太阳晒不黑,反而会越晒越白。

而那个鳏夫在镇上偶然见过谢昕一面,惊为天人,扬言要出50万的彩礼娶她,母亲和继父喜出望外,恨不得立刻将谢昕打包送到鳏夫家里去。

谢昕当然不愿意,她抗争过,抗争方法就是答应了学校里那个不学无术但家里有钱的男孩子的追求,她不喜欢他,可也没有别的办法。

可这个男孩花言巧语,又是送饭又是送花,谢昕有些沉迷了,她以为自己找个有钱对她好的家里就会打消了这个念头,可惜,于事无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