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台单反就在背包的最里面,被她包裹得严严实实。
谢昕坐在火车卧铺上,看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景物,心中格外平静,那个名为家实则是龙潭虎穴的地方,她是一刻也呆不下去了。
车厢里昏暗一片,还弥漫着一股臭袜子与泡面混合起来的迷之味道,很不好闻。
上铺的大个男人鼾大如雷,吵得谢昕耳朵根子生生发疼。
她将脸埋进膝盖没三分钟,兜里的手机就震动起来。
谢昕连忙摸出手机,发现那个被她备注为“哥哥”的人给他发了条微信,只有短短三个字。
——到哪了
她忙问了人发了过去。
然后,很久也没收到回复,
谢昕有些恍惚。
她哥哥叫蒋铭奇,是她妈和她妈第一任丈夫的孩子,和谢昕同母异父,两人一同生活过好几年,后来谢昕生父车祸去世,好吃懒做的母亲又带着二人嫁给了她的第三任丈夫。
蒋铭奇17岁那年辍了学,辍学的原因没别的,就是因为没钱,也对,母亲和她丈夫天天打牌,到处借钱,欠了一屁股债,能有钱才怪。
许是在家里生活得太过憋屈,他义无反顾地走了。
谢昕还记得他走的那天晚上,外面下着暴风雪,北风无情地摧残着屋前那株枣树,摧残得它左右摇摆,发出凄厉的“惨叫”。
母亲和她的第三任丈夫在外面打了一晚上麻将,家里没火,冷得跟冰窖一样。谢昕穿着脏兮兮的大红棉袄,看着昏暗白炽灯下那个匆忙收拾行李的大男孩,脆生生地叫了一声“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