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有满腹才华,却甘愿沦为跑腿打杂,明明可以利用学识造福社会,却怀着满腔赤诚走向邪路,并且毫无悔意。
天才与疯子,往往只有一线之隔。
而海茵斯坦生物研究所打碎了夜昭桦身为人类的最后一点同理心。
想起曾经在任务过程中看到的境况凄惨的受害人,他们有些被幸运地解救出来,一辈子活在创伤和痛苦中,更多人的生命却永远留在了那张肮脏恶心的手术台上。
胸腔里情绪激烈翻滚,付延修闭了闭眼,感觉手被轻轻握了一下,他深吸口气,嗓音带着冰渣子,“你该死!”
“谁都会死。”夜昭桦笑笑,仿佛没有感觉到浓重的杀意,“这世界上大多数人终生碌碌无为,与其让他们浪费资源,为探索世界做点贡献不是更好。”
“在我眼里生命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植物是生命,动物是生命,凭什么植物动物可以作实验体,人类就不行?事实证明,人类的身体里藏着宇宙最神秘的奥义,吃喝拉撒当一辈子地球蛀虫,实在是浪费。”
夜昭桦逻辑满分,口才很棒,他的理论自有一套体系,乍听过去完全找不到漏洞,就很洗脑。
林殊不由想起末世后兴起的各种教派,如果那些教派请到夜昭桦当顾问,也不会只在一个地方蹦跶。
“闭嘴。”林殊说道:“说这么好听你怎么不把自己切了。”
“我没办法做到自己切自己,只能切别人。”夜昭桦认真回应,神色懊恼,似乎真的想过自己切自己这一命题。
他道:“社会是隐性丛林,弱肉强食,弱者服从强者是数万年来不变的法则,躺在试验台上只能证明他们弱,我们强,所以他们服从我们,没毛病。”
林殊冷声道:“现在你是我们的阶下囚,我们强,你弱,你得服从我们。”
“是这样没错。”夜昭桦很赞同,“我不是你们两人的对手,所以你们问什么我答什么,绝对不做无谓的反抗。”
林殊:......
林殊被噎到肝疼。
好好的科研疯子怎么就长了张传教的嘴呢。
付延修拉了拉他,悄声说道:“不要顺着他的逻辑走。”
林殊瞪他一眼。
付延修垂首摸摸鼻子,坚决不承认自己在看林小殊的热闹。
夜昭桦又要张嘴,一把锋利的匕首擦着侧颈飞过去,刀柄钉在墙面上颤悠悠,半截发丝晃悠悠飘落。
林殊:“我叫你闭嘴。”
夜昭桦果断闭嘴。
付延修把带偏的话题拉回正轨,“这座地下实验室是海茵斯坦建的?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要冒这么大风险在华夏国土上干这种勾当?变异生物和海茵斯坦有什么关系?”
夜昭桦看向林殊。
林殊:“说。”
夜昭桦这才道:“这座地下实验室确实是海茵斯坦建立的,我不是核心成员,对研究所内部机密知道不多,只知道从我进入实验室起,他们就在进行有关变异生物的研究,至于最初样本来自哪里,‘黄金纪元’计划具体由谁提出,我不是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