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禾倒是没什么妖怪作祟,桑洱设结界,纯粹是预判到了伶舟野性未消,不可能那么顺从,肯定会逃的。
却没想到,还是低估了他逃离的速度,以及冲破结界的力量。
……
子时,风雪短暂地停了下来。
覃禾的街上空荡荡的,雪地泛着幽幽蓝光,到处都静悄悄的。桑洱如今耳力过人,没走多远,她就听见前方有喝声,连忙御剑追了上去。
视线尽头是一个黄袍道士,他脸色扭曲,虎口有个很深的牙印,正滴滴答答地淌着血,正有些气急败坏地追着前方的猎物。
覃禾这地儿安乐平和,没有妖怪,却偶有道士路过,伶舟今晚并不走运。
喉间的铁锈味飘逸在冷风里,伶舟喘着气,被黄符拍中,却忽然听见背后的一声闷哼:“啊!”
月下,一柄银色长剑,辉光盈盈,映射过雪地。那个追逐着他的道士已晕死在一旁。
桑洱将剑入了鞘,走到了他的面前。
血凝固在伶舟的眼皮上,四爪开裂,他抖了抖,冲她龇牙。
但出乎意料的是,她没有质问他为何逃走,只是伸手,轻轻撕下了那张黄符,说:“走吧,回去了。”
“……”
伶舟反倒愣了一下。
“我一早就知道你跑不远。”桑洱弯腰,把他抱了起来,用平淡的语气,说着气死人不偿命的话:“没有自保能力,就算获得了自由,也不长久。像你这么弱小、这么没用的东西,走到哪里都会被欺负。不当我的下属,早晚也会被别人圈为奴隶。”
说完了,桑洱忍不住有点想苦笑。这溯回境的走向,还真是歪到奶奶家了,她都没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能对伶舟说这样的台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