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怀梦藤悄然盛放。
但在这一刻,为她铺开了甜美又虚幻的梦境的,却不是这些妖异的植物。
它们只是幌子。
真正的罪魁祸首,是这座寝殿的角落里,那一只浑身漆黑、却被黑雾捆了起来、对前方的半魔卑躬屈膝的丑陋魔物。
那是一只梦魇。
到了第七天的夜晚,桑洱就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慢慢地向好恢复。
五感已经恢复了四感,就只剩下眼睛还没完全恢复了。
这时,殿外传来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来的人却不是伶舟,而是裴渡。
裴渡悄然走了进来。
他仿佛一个被迫戒断的瘾君子,已经好几天没有见过她。他茶饭不思,觉也睡不好,但为了不影响她的康复,他一直忍着没有来打扰法阵。
今天早上,他实在没了耐心,去逼问伶舟时,得知法阵很快就可以收拢。为了准备收尾的事情,伶舟下了一趟山。
既然他能离开寝殿,说明她的状态,应当已经稳定了。
裴渡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他只是想过来见一见她。哪怕只是远远地看一眼,也能熬过这一晚。
寝殿里很安静。
裴渡来到门口,不必走进去,便看见了窗边那张美人椅上,她躺在上面闭目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