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要守夜吗?”天天都是谢持风守夜,桑洱有些不好意思,就主动说:“其实我也可以守的。反正你布了结界,我守一两个时辰,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谢持风摇头,坚持道:“你休息。”
桑洱知道自己这副身体很弱鸡,谢持风不放心也正常,便不勉强了,钻进了被窝里。
长夜深寂,不一会儿,她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谢持风坐在石头上,凝视她的睡颜,安静又有几分痴态。片刻后,他缓缓摊开手心,掌中躺了一颗小硬物。
那是一颗亮晶晶的玛瑙石耳坠。
握得太紧,硌得他的肉很疼,可他甘之若饴。
这几天来,也只有在这种深夜时分,他才敢肆无忌惮地盯着她的脸看。
当年,桑洱坠崖后,她的遗物被昭阳宗一一清点。谢持风知道,里面并没有当初他们一起下山时买的那一对玛瑙石耳坠。在她送给宁昂的东西里,也没有。
那本来就是不值钱的玩意儿。他便以为,她应该一早就弄丢它了。
数年后,在九冥魔境里,梦魇的山洞中,桑洱送给他的礼物——那条佛头青的腰带,被他的血弄脏了。好不容易,才从那种彻骨发冷的痛苦和恨意里恢复了神智,他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无意间发现,在那洞穴的边缘,出现了一枚闪着光的小玩意儿,正是桑洱当年买下的耳坠的其中一个。
这种耳坠都是手工制作的,每一对都有不同。它的模样,他早已在无数个日夜的梦里重温过,记得清清楚楚。
谢持风确信,在他进来时,地上还没有这东西。
当时,在那个山洞里的人,除了他,就是凤陵冯家的冯桑。
冯桑与桑洱相似的面孔,她看他时那种复杂又怜悯的眼神,她给他带来的那种前所未有的心悸感,以及这只最难以解释的、突然出现的耳坠子,都让谢持风无法再冷静自持,也无法再自欺欺人。
他迫切想要找到冯桑,问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她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桑洱,或者说……她究竟是什么人,和桑洱又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