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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洱酝酿了一下午的疑虑,顿时消散了不少。也许,是她想多了吧。

“我替你收起了床下的黑玉后,又在库房发现了两块一模一样的,便把它们三块放到了一起。近来太忙,都忘记有这回事了。既然你恰好翻了出来,便拿回去吧。”尉迟兰廷顿了顿,有些无奈:“但我已经不认得哪一块是你的了。”

有这种好事,可以光明正大地拿回玄冥令,今后,还不必遮遮掩掩地带着它。桑洱内心一动,顺水推舟道:“没关系啊,反正也差不多。”

说罢,桑洱就不动声色地伸手,去拿回实际上属于她的那一块。

然而手伸到一半,却被挡住了,有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先一步拾起了她的目标。

桑洱的眼皮微微一跳。

好在,尉迟兰廷并不是要刁难她,他拿起这块玄冥令,仔细看了一下,仿佛比刚才更无奈了:“桑桑,你呀,尽是挑些不好的。这一块的边角都磨花成这样了,你不如拿旁边那块吧。”

“我不要。”拿另外的可就没意义了,桑洱立刻探身,将它夺了回来,塞进了口袋里:“这块的颜色最纯,我就喜欢这块。”

尉迟兰廷眼梢微抬,看了她一会儿,才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语气温柔,一如既往:“那好吧,你喜欢是最重要的。”

是夜。

尉迟府内,夜阑人静。桑洱早已入了梦。

她旁边的位置却是空的。平日里躺在她身边、伴她入眠的那人,不见了踪影。

书房里点了一盏孤灯。尉迟兰廷披着发,仅着单衣,衣襟微敞。烛焰映在他的眼窝中,泛出细腻的瑕光。他的手中,拿着一块玄冥令,稳稳地置于烛火上方。

玄冥令玉料特殊,不会被火烧融。可在高温烧炙之下,其靠近火源的背面,却慢慢地浮出了一个记号。

另一枚如法炮制,亦浮现了同样的人为记号。

将它们并排放在桌子上,尉迟兰廷低眼,眸底平静,有一丝捉摸不定的暗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