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空空如也。
仿佛被什么刺到了眼,裴渡若无其事地转开目光,望向对岸,发现那边今天多了个雪人。
不知道是不是附近村子的小孩来堆过雪人。这雪人由两团一样大的雪组成,坑坑洼洼,堆得特别丑。脸上的眼鼻唇是几块黑色石头。两侧手的地方各插了一根树枝。树枝上的末端还滑稽地穿了一个红包封袋。
裴渡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小金虎和玉坠。
看来是真的快过年了,连个破雪人也有红包收。
这么想着,他忍不住嗤笑了一声。
可慢慢地,这道笑容就是一凝。
突然想到,这么丑这么好笑的雪人,秦桑栀已经看不到了。
如果她在这里的话,会说些什么呢?会一起乐呵呵地笑,还是拉着他,也在旁边堆一个雪人?
还有现在烤着的这种没滋没味的大白鱼。还有夏天时,他们一起去溪边泡的那些肉红红、多汁又香脆的甜西瓜,在村镇里沽的酒,她再也尝不到了。
往后的每一个春夏秋冬,大时大节,也不会有她了。
裴渡轻微地抖了抖,狼狈又有些凶狠地低下头,大口咬着烤鱼,仿佛满不在乎。
吃得太急,有点想吐。
但再也不会有一只手拍他的背,让他慢点吃了。
那天晚上,裴渡又情不自禁地拿出了那个青铜沙漏,放了点血。
但没有等到幻境降临,他就不知不觉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