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持风年纪小,作息也规律,到点儿就犯困了,头一直在朝下点,像在钓鱼。桑洱看得不忍心,就让他回房睡觉。谢持风却摇头,非要一起等着。
窗外北风呼啸。屋中暖炉催生睡意。不知不觉,谢持风就歪在贵妃椅上睡着了,蜷成了一小团。桑洱给他披了一张薄被,然后,悄悄在他的枕边放了一个红包。
裴渡倒是不见睡意,坐在窗前,烘着火炉,支着腮看雪,有点心不在焉。
活了十几个年头,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隆重地过新年。
温暖,惬意,不孤单地跨入新岁,以前从未想象过会和他扯上关系的东西,竟都是一个意想不到的人,一个他正在报复的人,带给他的。
心底涌出了莫名的情绪,裴渡的神情微微阴沉了下来,忽然很想找点事情做,习惯性地摸出了剑,想擦一下。
谁知,后方伸出了一只手,按住了他的动作。
裴渡愣了愣,蓦然抬头。
桑洱一本正经地说:“新年不要碰这些利器。”
裴渡无言一阵,道:“姐姐,你也太迷信了。”
桑洱很干脆地承认了,笑道:“你就当我迷信吧。”
裴渡悻悻然,将剑放了回去:“你不让我擦剑,那我干什么?”
桑洱道:“我们可以聊天。不想聊天的话,发呆也是可以的。”
“聊天?行啊,聊什么都可以吗?”裴渡仿佛来了兴致:“姐姐,我问你,你为什么会离开秦府?”
桑洱静了静,才言简意赅地说:“我和家里人的关系不太好,所以就搬出来了。”
这说法,和裴渡查到的差不多,具体是怎么个关系不好法,却没有人知道,裴渡一哂,知道是问不出什么了,便说:“那不如你给我讲讲,还有什么地方要迷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