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持风的脑海有些发蒙,见到这人轻轻将他的腿放了下来,起身,去取了一盏灯过来。
金秋的午后,气候凉快,阳光明媚。但房间不开窗,又没点灯时,还是相当昏暗的。
此时,烛火灼燃,灯光拂亮了一张秀丽年轻的少女脸庞。
谢持风的眼珠骤然凝固。半晌,僵硬的双肩缓缓松弛了一下。
没有错。
是她。那个在大街上,出剑为他挡住了凌空而来的菜刀的陌生人。
有了烛灯,谢持风视线下落,才看见这少女干净的衣裙上,竟印了好几个黑乎乎的鞋印。深浅不一,凌乱相叠,是他刚才乱踩乱蹬时弄上去的,顿时,有了一种别人帮了他、他却在恩将仇报的不安,干裂的唇张了张,沙哑道:“我……”
桑洱也看到了自己衣服上的污渍,不过她并不在意,放下烛灯后,还去给谢持风倒了杯水。
无需言语,谢持风接了过来,“咕咚咕咚”个不停。一瞬间,杯子就见了底。
甘霖淌过了火辣辣的喉管,又疼又解渴。
但这不够,还远远不够。
桑洱没有催促他,拎着茶壶站在床边,给他添水。在谢持风终于停下来时,仆人仿佛掐准了时间,送了一锅熬好的粥来。
米白的粥面上,撒了一些切成碎丝状的嫩肉丝和葱花,冒着热烟,香气清淡。
但说实话,谢持风不太品得出它的味道,他太久没有吃上温热又不夹杂小沙石的食物了,颤着手,抓起勺子,埋头喝粥。最初还有点拘谨,等舌头尝到了久违的肉味,便开始狼吞虎咽了。
趁谢持风吃东西时,桑洱吩咐了忠叔几句,让他去准备一些东西。
不多时,忠叔就带着几个人,端着木盆、拿着干净的衣物进来了。那木盆里装的不是清水,水液微微泛棕,飘着一些像是草药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