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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未曾进食的饥饿,令他两眼昏花,耳膜刺鸣,世界在天旋地转。肚子里只有干草和一些不知所谓的东西,勉强填着。

脚掌被石子磨出血泡,被冷风吹得干裂,渗出的血黏住了鞋底。被人拖出来,凝结的血痂又挣裂了,刺刺地疼着。

在很小的时候,父亲就教导他,君子慎独,贵在自律。要知道什么可为,什么不可为。

不论落到什么境地,都不可做鼠窃狗盗之徒。

但原来,濒死之时的饥饿和痛苦,可以击溃一个人的底线。在闻到食物的香气时,谢持风甚至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渐渐清醒过来时,他已经蹲在了那个陌生后厨里,挨着一个大水缸,狼吞虎咽地往嘴里塞了一个包子。

没有凉水送,他便干啃,从冒火的喉咙干咽下去,仿佛咀嚼出了铁锈味儿。正浑浑噩噩地抓着包子时,谢持风听见了有人在愤怒地尖叫。紧接着,自己就被扇了几个耳光,被粗暴地拖到了大街中心。

依稀听见了有人在扬声数着他的罪状,什么连续几天来偷钱,还偷吃了包子。

但他明明……是第一天来到这个地方,没有偷钱。

“砰”的一声,是头颅与粗糙的木板相撞的重响。刹那间的痛苦和眩晕,让谢持风失去了辩驳的能力。

周遭的人群似远还近,每个人的脸都是模糊的。

这世上,人人都独善其身。

本来就没有谁会无缘无故地为一个陌生人出头。

这时,有人发出了一阵惊恐的呼声:“哎哎哎!真砍啊!”

冷风自上空袭来,菜刀扬起,朝着他的手腕,疾驰落下。谢持风已经无力挣脱,只能闭眼,咬住了牙关。但是,预想中的剧痛、血花四溅的场景,却都没有出现。

只听见了“锵”的一声,利器相撞的声音。

一把纤细美丽、刃如秋霜的长剑,挡在了谢持风的手前。菜刀分明比这把剑的剑身要粗厚很多倍。可遇上了劚玉如泥、陵劲淬砺的仙剑,它就成了不堪一击的瓷器,崩开了一道大裂口,碎片四处弹飞。

谢持风颤抖了下,那状若死灰的眼眸,映入了一个护着他的身影,骤然睁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