汲了她的血,仿佛奇迹诞生,尉迟兰廷的面上竟是渐渐有了血色。不知过了多久,他虚弱地睁开了眼。
桑洱正伏在他上方,来不及说点什么,脖子忽然被一只手从下方紧紧扼住了。
尉迟兰廷的手很大,五指内侧,尽是他自己的血,湿漉漉的。
鸦青色的暗光里,他的双眸呈现出了深不见底的墨色,冰冷得吓人,嗓音沙哑低微:“你……看见了。”
看见了什么?
看见了他是男人吗?
桑洱不是第一次与他贴近,却是第一次感受到如此真实不掩饰的杀意——或许是因为,之前都是小打小闹,她从未真正碰到他的秘密。桑洱气息战栗,鼻翼嗡动,窒息感使她下意识地挣扎了起来。
就在这时,一枚平安符从她的衣襟中滑了出来,掉到了尉迟兰廷的脖子上。
看见此物,尉迟兰廷的眼底掠过了一抹情绪,不知为何,手竟松了一下。
缓了这么一下,尉迟兰廷终于感觉到了身体中的锁魂钉有了变化,神色微微变了,盯着桑洱,松开了手。
桑洱劫后余生,瘫软在了他身边,捂住喉咙,一边咳嗽,一边喘息。
“钥匙”的效力,仿佛终于在此时释出。桑洱的太阳穴扑扑地传出胀痛感,她捂住头,在半昏半醒间,有无数电影似的画面,竞相于迸现在她脑海里。
……
潮湿的、糜黄的落叶,铺满深院的地。
廊上,一个肤色雪白、相貌昳丽的小男孩端坐在椅上。其眼型与轮廓,与今日的尉迟兰廷几乎是一个模子所刻,一看便知是幼时的他。
在他身边,蹲坐着两个年纪更小的女孩,相貌与他也颇为相似。头上扎着双髻,一派天真稚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