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归来,去叩见师尊,因那个横亘在师徒之间、既谈不拢也解不开的矛盾,他回回得到的,都是因私自下山而来的杖罚,以及箐遥真人难掩失望的背影。
……
无数片段在眼前一闪而过,蒲正初思绪回笼,叹了一声,道:“持风,你先回洞府等我,我回头送点药过去给你。”
安静了片刻,谢持风轻声开口:“多谢师兄,不过,不必了。”
仿佛从幽冥地狱来的声音,轻而飘忽。
“你既然还叫我一声师兄,那就听我的安排吧。师尊的杖罚,你也不是第一次领了,难道不知道伤口有多难愈合?”
“……”
这次,谢持风没有说话,似乎是默认了。
“你大半年没回来了。这次之后,还是要走吗?”蒲正初的话一出口,看到谢持风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白问了,就转了话题,问:“那这一次,你打算在昭阳宗待多久?”
“修仙大会结束后,我就走。”
空气安静了下来。
师兄弟二人,一时无话。
谢持风垂下眼,片刻后,转身离去。
看着他那一步步与黑暗融在一起、仿佛不会回头的背影,蒲正初的内心充满了矛盾。
在此之前,蒲正初从未对这件事指手画脚,总想着他会自己走出来。但事实证明,谢持风非但没清醒,还越陷越深了。
实在不忍心继续看见他这样,蒲正初终于按捺不住,前行了一步,清晰地说出了那个禁忌的话题:“持风,桑洱在五年前就死了,魂魄也碎没了。你还要维持着这副模样到什么时候,才能接受现实?”
谢持风远去的步伐,蓦地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