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的来着?”尉迟兰廷好整以暇:“叫爸爸,也没用?”
大概是因为这小傻子在自己面前时,一直都是任人揉捏、怎么都不反抗的温顺状态。所以,听见这样的话从她嘴里冒出,他还是挺意外的。
原来,这小傻子笨归笨,也并非没有一点脾气。
兔子急了也会咬人。受不了时,也会亮出爪子反击。
倒是比一味的逆来顺受,要有意思得多。
桑洱:“………………”
这人果然蔫儿坏。
学她说话也就罢了,居然坏心眼得连她结结巴巴的停顿都学了!
桑洱不抱了,松开手,转过身去,继续拧身上的水。眼珠瞥过石阶下那片晃动的青草,忽然间,动作顿了一下。
仿佛周遭的时间流动变得粘稠,桑洱的心间泛过了一种极其怪异的陌生感觉。
圆润的雨,如同慢动作的电影,落在了水洼里,溅起了圈圈的涟漪。一只瓢虫爬过水洼,在它钻入草下的一瞬,屋顶传来了一阵让人心惊的裂响。
这座年久失修的屋宇,在大雨的冲刷下,竟轰然破了一个大洞。沉重的横梁、尖锐的瓦片、枯枝落叶,和着瀑布般的冷雨,直直地朝着站在下方的两人砸下——
这时,一滴凉润的雨溅到了她的鼻尖上。
桑洱轻轻一颤,用力一眨眼,这幻象就全都消失了。
眼前的院落,分明还是完好无缺,静悄悄的。
刚刚她看见的是什么?
是幻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