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了一瞧,哟,可不就是祝凉嘛。

他的木盆子飘在水上,而盆子里又放了一盏油灯,有些暗黄的灯光照亮了那一片地方。不时有萤火虫从腐草丛中飞到湖面之上,点点荧光再经过水面倒映一番,简直恍若银河。

而就在这片星海之间,那昏黄的光就像一颗恒星,紧紧地吸住了他的视线。

祝凉正仰着头,喉结顺着自下巴流落的水珠滚动,鼻梁高挺,在这片光影之中展现了如画般的侧颜。他的脊背直挺,肌肉线条流畅。只见他身子微微扭转,将那白皙的后背整个暴露了出来……

即便灯光微弱,方知有也能清楚地看到,他的后背伤痕密布。

这种伤痕,他再熟悉不过了,那失去了意识的一年半,正是因为一颗打入了胸腔的子弹……

祝凉的身体,到底曾被多少颗子弹穿过?

得要多少颗,才能留下这样一具满目疮痍的身体?

一瞬间,许多记忆如潮水袭来,最终定格在了蒋繁的身上…

曾经也有一个人为了自己而变得千疮百孔,可自己却连他的葬礼都无法出席,只能在一年之后献上一捧雏菊以表弥补。

可是,会是巧合吗?这样的伤疤,能让自己一辈子碰上两次吗?

心如乱麻,脑海里却又空空如也,耳边只剩下自己的喘息声…

“我靠这鬼地方这么黑?”一道熟悉的声音骤然闯入耳中,猛地将方知有的思绪给拉扯了回来。

他立马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果然,是胖子和林让准备来洗澡了,于是胡诌道:“别过去了,我刚看到了一片蛇蜕,还是新鲜的,回去等她们洗完吧。”

听了这话胖子立马就不淡定了,“卧槽!我就说刚刚踩到的那玩意儿像蛇皮。”

林让也怂,连忙推了推胖子,嘴里还不住催道:“走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