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连裴母在看到白鹿书院的入学书时都是喜极而泣,街坊们更是喜形于色地登门恭喜,一时间,破落的裴宅真是一个门庭若市、好不热闹。
只不过唯一的一点担忧便是白鹿书院地处江陵城中,裴玉担忧寡母一人在春禾街中,不过好在裴母的身体在之之的调养下已经无甚大碍,日常的一些活计也全然接的下,对于裴玉要接她一同去江陵城中的打算自然也是被严厉拒绝了,直言荒唐,哪有读书带着娘亲的。
裴玉拿她没办法,对于别人他可以算计,可以对于自己的母亲,他绝不愿意用那些卑劣的使诈。
好在,江陵内含椿城,离得不算远,一旦休假,不到半日便能赶得回来。
午后,之之携着婢女来给裴母施针调养,难得地,看见了裴玉在旁边守着,仿佛还有话和她说。
之之没给他一个眼色,一如既往地秉公做事。
只是在她离去的时候,裴玉跟了上来,葡萄看看他,又看看之之,忍不住小声地唤了一声“小姐”。
之之回眸,瞥了裴玉一眼,似笑非笑地道:“裴郎君不是生着我的气嘛,怎么今天不生气了?”
裴玉倒是意外,没想到她这段时间不理他,居然是因为那一天晚上的事。“是我生气?难道不是慕姑娘在生气。”
被反击一口的之之眨了眨眼睛,细长的睫毛倾覆如蝶翼般动动,她哼了一声,“裴郎君,我生不生气,你原来看得出来啊,我还以为你是瞎子。”
这话莫名有些暧昧,拉近了彼此的一点距离。她这像是在撒娇,有些娇俏,嘴边又不知何时溜出些笑意,正是喜怒无常般的青春少女做得出来的事。
两人之间安静了片刻,只有午后懒猫发出的惬意声音,还有风摇花枝的颤颤。
裴玉低头看着矮了他一头的少女,目光凝着她,光线下,她脸颊晕着腻白,仿佛堆砌的花雪,低着的颈项也如天鹅般的修美,她含着声音,忽而带些犹豫地说:“你……什么时候去白鹿书院?”
裴玉很想伸手去感觉那肌肤是否也如玉般柔腻,却在她蓦然发出的声音,紧紧地将五指拘束住了。
他随即从那种不清楚的状态中醒来,觉得自己简直像是鬼使神差般的怪异。
他又再次恢复了之前那种淡淡的疏离。“连慕姑娘都知道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