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去长命道观。”薛素鸣冷眼扫向屋里的人,他们那敢有质疑,当然是满口答应。
一大早时,容瑾就接到信,若无其事地让人给薛素鸣传了口信称杂事缠身,无法前来,欲赶在他们发觉之前,先处理了之之和明无为这两个麻烦。
他封锁了整个长明道观,瓮中捉鳖。
容瑾身边的亲信引他走到地方,被猛然推开的门,灌入燥热的风,之之被明无为护在身后,他像是一头凶兽一样,在这个时候露出了爪牙和残暴的性情。
容瑾手执拂尘,长身玉立,看向他们的神情,带着上位者的悲悯和温善,只不过这种伪善,对于之之来说就是相当的刺眼了。
“容先生,你怎么……?”之之惊讶,之之天真而灿漫的语气,感慨而羞愧地说:“你怎么在这?”很快,少女有沉溺在自己的世界,带着某种天真的口吻,别扭地说:“别告诉我哥哥,我……”
“什么?”容瑾温和地倾听。
“我只是……待在谷里烦了,就出来玩一阵子,容先生你别送我回去啊。”
“之之!”明无为大声地喊她,他的声线颤栗,像是幼兽碰见了猎人般的惶恐。声音很大,这么一喊,之之下意识地就看向了他。看到他满头大汗、苍白极了的脸蛋,他的手不知何时紧紧地攥着了她的手腕,他是那样的害怕,以至于让她不解的程度。
“明无为……”她转身扶住了他的手,担忧的样子。
成年男人清朗沉磁的笑声忽而响起,那笑声如春风般温暖,“之之姑娘,当然,贫道又怎么会送你回谷呢。”
“你什么意思?”他这有些阴阳怪气的话语让人反感。
容瑾旁观这两只落难的鸳鸯,眼睛里带着轻佻的笑意,胜于言表。“明无为,既然会说话了,在为师面前还要当一个哑巴吗?”
之之错愕地,偏头看向明无为。“明无为,你们师徒是什么意思?”
然而,到了这个时候,幼兽可悲地发现,已经是四面楚歌,在这个狭窄的鸟笼里,他是容瑾指使的骗子。他不顾一切想要拦在她前边,“师……父。”
他那双漂亮精致的琉璃眼哀求地望着容瑾。
明明被罚了那么次,屈辱了那么多遍,这是第一次他喊了那个具有世俗意义的称呼,象征着一个野兽终于在饲养的主人面前承认了自己也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