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树良并不精于书法,写字的习惯是一次被气进了医院后,医生提的意见,让他借此改改火爆的脾气。也因此,他只有在极度愤怒的情况下,才会提起毛笔来。

听见开门的动静,傅树良头也没抬,毛笔沾着墨水在宣纸上留下苍劲的一捺,还是站在旁边替他磨墨的女人先看了过来。

磨墨的女人叫白雪姝,也就是现任当家的傅太太,一向以端庄温柔闻名,无论是对待亲友还是外客,即便是和下人讲话,声音也柔柔的,对这个少有来往的继子也是一样:“时深回来了,吃饭了吗?”

这些年来,傅时深虽然和这个继母不亲,但是他一向性格隐忍也从不主动挑事,再加上长大了经历得多人也沉稳了许多,既然还没到撕破脸的时候,表面上那点礼仪还是有必要维持,语气也还算恭敬:“白姨,在外面吃过了。”

他看了一眼书桌边的人:“父亲。”

书桌边的人仿佛没听见一般,提笔濡墨,白雪姝小声提醒了一下他:“老傅,时深回来了。”

傅树良抬头,疑惑地看着她:“谁?”

白雪姝没会过意来,懵了懵:“时深啊,你儿子。”

傅树良哼了一声,毛笔摔在书桌上,溅了一纸的墨迹:“我可没有这么有能耐的儿子!”

他看着站在书房中央面色平静的男人,一口气涌上心头,冷嘲道:“傅总,您日理万机,还有时间光临寒舍,我真是荣幸之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