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蝶任由他把床铺铺好,折回门口关掉病房的灯。床头独留一盏上次他捎来的迷你夜灯。在朦朦黑夜里,散发着微不足道的光亮。
他坐在床边的小软凳上,轻缓地给她的手擦药。兴许是下午自我挣扎得太厉害,手掌外侧被划伤,挺长一道口子,杨嘉一抱她回来之后就发现。
胡蝶轻轻抽了一下自己的手,杨嘉一看过去,略有一丝抚慰的意思:“马上就好,我再给你吹吹。”
话落,他还真的慢慢吹着上药。
胡蝶合上眼,手上冰凉的感觉时刻提醒着杨嘉一的存在。
“杨嘉一。”她叫他。
“我在。”
也不知道为什么,杨嘉一每次说“我在”,胡蝶都会有种很安心的错觉。或许在这一刻,才有活着的真实感。
她叫他应,他从不落空她的话。
胡蝶又沉默了很久,想了半天应该怎么开口。她想放纵自己的活,活过最后这几月。
杨嘉一给她涂好药,又轻轻捏在她的手腕上,防止她收回手将药水蹭在被子上。
杨嘉一说:“如果不想说可以…先睡觉。”
胡蝶动动手指,没有抽回手,反而是在杨嘉一手掌心轻轻挠了挠。
“我想去s省了。”她的眼睛亮晶晶,被窗外鳞次栉比的大厦光亮晃着,就像盛了两汪清潭。
杨嘉一脑袋宕机了一瞬,有些懵:“s…s省?”
“对呀,”胡蝶拽了拽他的手指指骨,“这事儿不是你先提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