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嘉一怕她还在睡,只发了几条消息。
学校的课业催得紧,中午和医生商量了杨平暮的手术时间,下午回学校参加考试。等他回到医院,又是夜幕降临。
地上的雪已经很厚实了,脚踩在上面嘎吱嘎吱响。杨嘉一推开病房门,杨平暮已经安然睡下。他又悄悄合上,走到六楼的大平台上。
这个时间,陪着他的也就只有救护车的光亮。
灯忙碌的闪烁,紧迫的呼吸,直到一声鸣笛后驶出医院大门,唯一鲜活的光亮也消失。
杨嘉一打开手机,微信页面并没有消息回复。
他的好友不多,高中两个、大学一个、各处打工认识的二十几,班群三个。此刻都很安静的躺在列表里。
他点开与胡蝶的聊天框。
打字键跳出来。
犹豫半天,还是默默摁灭手机,放进口袋。望着沉沉夜幕下的灯火,轻轻叹了一口气。
-
胡蝶把自己的现状归根到了氟尿嘧啶身上。
因为这个药名字难听又难看,所以自己的身体才会如此排斥。
她辗转反侧一下午,也吐了一下午,小睿被主任安排着,坐在小沙发上陪了她一下午。
胡蝶喝点水都能去厕所趴半个小时,更别说吃饭。
可能是病变的缘故,这次化疗后,胡蝶胃里的不良反应超出预计。
她无力地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等胃里的灼热感稍稍消退,她撑着身侧床棱,转了一下身体,看向窗外。
“小睿,帮我拉开窗帘吧。”
窗帘将整个房间围得密不透风,被囚-禁的蝶又怎能飞得动。
这几日没看见太阳,暮色倒是很美,看见的次数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