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蝶望着窗外,暮色昏沉。
“捞月亮的人,这首歌会吗?”她问。
“嗯,这首歌我很熟悉,前段时间还唱过。”杨嘉一的坐姿稍稍放松了一些,他的手指曲起,轻轻在膝盖处敲击,找节奏。
“泪光装饰夜晚,“路灯点缀感叹,“列车之上看彼此失散,“你的面孔早已刻进代官山——”
杨嘉一离开,已经是晚上九点多。
她在微信上转给他一百,备注是路费报销,感谢做饭款待。他没收。
胡蝶走到窗口,将窗帘拉开,正要去关灯,胃里开始翻江倒海。不出意外的是,她又在马桶边吐了个昏天黑地。
手机亮了一瞬。
“小胡,明天来一趟医院?我们再验验血。”
这条信息,随着屏幕的熄灭,沉进无数消息的尸体里。
兴许是忘记了前一晚在马桶边上的狼狈样子。胡蝶收拾整齐,戴着最新买的毛绒帽子,拨通了杨嘉一的电话。
“阿姨在哪个医院?高新吗?”胡蝶听了半天,才听清对面的话,“区二院?什么时候…怎么在那里?”
杨嘉一只能如实作答:“原本是在高新医院,后来因为医疗费用的问题只能转院。”
胡蝶啧了一声,撂下一句在医院等他就挂掉了电话。
区二院离她这里还挺远,原本以为还在高新,没想到兜兜转转在那么远的地方。
那昨天杨嘉一起码在路上折腾了两三个小时。一种罪孽深重的挫败感上了头,胡蝶叫车,加急过去。
区二院的消毒水味道比高新更严重,噪音也更多。一路走来,夹杂着方言、吵嚷、哭泣、欢笑的各种声音涌入胡蝶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