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睿你冤枉我……”胡蝶哼唧了两下,眼看着眼睛里要噙两汪泪,小睿立马离她三米远,“打住——你自己走。”
胡蝶看着小睿这样,顿时觉得没意思。把围巾撺掇撺掇重新遮住脸后,往医院科室楼方向走。
小睿一直在身后跟着,等到把人安全交到洪主任手上,才敢安稳打了一个哈欠,连忙撤退。
洪主任见到胡蝶,笑眯眯地递给她一杯水,“今天气色比上个周好一点,咱们先去抽个血?要是指数稳定,今天就可以办理住院手续,明天给你做第三次化疗。”
胡蝶抿了口水,没接话,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脑袋一放空,各种声音都往耳朵里钻。
门口保洁阿姨推车的轱辘与地面摩擦的声音、走廊尽头喧闹不堪的手术室、小孩的啼哭……
轰隆隆——
外头一阵闷雷响过。
胡蝶盘算了会儿,答应。
她不愿意做化疗的原因很简单,并不是说怕死或者怕疼,而是化疗会掉头发。
从她十五岁开始,她对自己的头发产生了一种偏执的迷恋,她会仔细收好掉落的每一根头发,会买无数的护发精油去滋养,甚至会定时定期花费几千几万保养。
就连现在获得的一切殊荣与成就,前提之一都是因为要挣钱“养头发”。
第一次化疗,只是胃口变得更小。第二次化疗,还在医院进行术后观察时,她开始大把大把的掉头发,随手一抓就是十几根。
那种感觉没办法形容,对于胡蝶本身就是一种虚拟的批判,甚至将其打入地狱。所以她想逃,甚至不想活,疼死、饿死,总好过不漂亮的死。
抽血过后,洪主任让她在办公室休息,自己亲自去血液检查中心等结果。
很遗憾,也很庆幸,她的某些细胞和蛋白指数并不良好。洪主任又絮絮叨叨讲了一些注意事项,让她五天后再来,吃饭一定要按照食谱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