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真的吃不下,”病榻上的魏家姑娘已经瘦得不成人形了,鸠形鹄面,身子跟个麻杆儿似的,整个人透露着病态的可怕,“我早些吃的都已经顶到上面了,唔……”
说着说着,魏家姑娘就要吐了出来。
魏母见状赶紧把床边的木桶拿过来,伸手慢慢给她姑娘顺气儿:“造孽啊,造孽啊……”
魏母端着饭碗出来的时候,魏父把她拉到一边,这个操劳了十几年的庄稼汉子,此时也是满脸疲态。
“我听说隔壁村儿来了个算命先生,不如咱们去找他算算南灵娃的命,若是医不好……”
“医不好怎样?医不好也要医,那可是你亲闺女!”魏母用手锤着魏父的胸口,眼中带上了泪儿。
魏父没有反抗,而是任由她捶打,脸色更加沉重:“她哥娶亲可也要花钱,本来年前说好的一家姑娘,今个儿人家说再想想,你晓得,我们填不上这个无底洞的……”
在这个时代,纵然对女儿有多宠爱,也终究敌不过对能传宗接代的儿子的重视,何况是一个病殃殃的女儿和一个身强力壮的儿子……
魏母的力气渐渐小了,最后双手垂了下去,捂着脸哭,却不敢发出声音,怕被那个苦命的女儿听到。
若是有钱人家得了病治不好,一日三餐人参吊着,周围十几个郎中守着,用着最名贵的药材,吃着最养人的补品,纵然治不好,也能和病魔顽强地抗争一段时间。
可若是病在了穷苦人家……恐怕只能是落得个一张草席,一座新坟的下场了……
死得痛快直接一点,已经是他们最好的结果了。
自古穷人不敢得病,有时候即使是一场简单的风寒,都能把家底掏空,就算病好了,这日子也只能更不好过。
这是千古不变的一个事实,心有不甘、不愿面对又如何?没有人能够改变得了它,人们除了接受,别无他法。
当天下午,魏父就带着魏家姑娘的生辰八字儿去了隔壁村寻那个算命先生去了。
算命先生姓萧,听人说是个云游江湖的术士,一路走,一路给人算命,算得准到不能再准,被他算过的人都直呼:“神仙下凡,真乃神仙下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