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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着郁止,他很难才抬头,天上的明月并不圆满,弯弯的模样像是他曾经在边城见过羌国人用的弯刀。

弯刀虽比不上长刀利落,可它一旦勾住人,便能将伤口越勾越深。

被勾住的人血流不止,轻易丧命。

今夜的月亮,也会让人丧命吗?

忽然,他感觉似乎有人拍了拍他的头,像是哄小孩儿一般,声音出现在他耳边,“……别难受。”

可难受与否,是人能自己控制的吗?

祝弦音还想过要抑制心底的感情,不还是徒劳无功?

他想笑,笑郁止的天真,笑自己的无能。

可仔细想想,郁止又哪里是天真,分明也是无能。

他不能为阻止死亡,不能在走后哄他安慰他,不能让他将心里的难过遗忘。

《长相思》中,死去之人再无声音,唯有活着的人,才久久不忘深情。

可悲的是,人家好歹是两情相悦,到了他这里,长相思便成了单相思。

时至今日,祝弦音更没有要挑明的心思,说出口,除了让郁止走得更不放心,再没有别的作用。

他不说,郁止也仿佛什么都不知道一般,说起了其他鸡零狗碎的事情。

“为师身无长物,没什么值钱的遗物留给你,那些乐器你便都收着吧。”

“我给我的人送了信,相信用不了多久,便有人来接你。”

“你不会武功,保护不了自己,无论什么,都一定要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