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救不了他娘,救不了自己,现在也救不了郁止。
从出生到现在,他总是在得到又失去。
“有用的……”郁止缓慢又艰难的呼吸着,每一次呼吸,对他的身体都是一种折磨。
“你活着便是有用的。”
祝弦音用袖子抹了把眼泪,试图让眼前清明。
“弦音,这里是玉淮?”郁止艰难询问。
祝弦音点头,“是,是它。”
祝弦音还是不喜欢这个地方,不过没关系,郁止喜欢。
“背我出去吧……”郁止强撑着道,“我还没怎么看过这里。”
好歹是自己千辛万苦才到达的地方,若是不看两眼,似乎都是他亏了。
祝弦音听话地背起郁止。
黑夜里,趁着月色尚在,祝弦音背着郁止,在这片承载了慰藉的土地上缓慢地走着。
伏在祝弦音背上,郁止嗅着对方身上同样染上的淡淡药味,心中安宁,竟缓缓闭上眼睛,不想睁开。
他感受着这片天地,呼吸着这里的空气,睡意渐浓。
郁止的意识还很敏锐,能极快地对周遭的一切做出反应,与之相反的是他的身体,行将就木般枯寂。
他要用极大的毅力才能让身体说话、睁眼、呼吸……
他的灵魂能感觉到这里的山很高,水很清,百姓家家户户进入安眠,县城沉睡,细碎的新雪纷纷扬扬,带着独属于天地的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