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止反驳的话自然而然便说出口,“先例?若是一切按照先例,那我辈尚且茹毛饮血,既无先例,那朕做了,便是先例。”
“我等承先人智慧,本应推陈出新,逐步改革,而非循规蹈矩,故步自封,爱卿年事已高,目光狭隘了。”
一个年事已高,目光狭隘的帽子下来,说话之人只觉得胸口被重重一击!想想今后便要一直背着这样的名声,恐怕连仕途都会受阻,顿时心生悔意。
打头阵的败了,剩下的人心中忍不住犯嘀咕,都开始斟酌用词。
“陛下如今后宫无嗣,若是再遣散后宫,岂非是要令大黎后继无人?为了江山社稷,还望陛下收回成命!”又一人站出来。
郁止漫不经心转动着拇指上的扳指,语气轻描淡写道:“爱卿这是觉得朕会英年早逝?”
平静的声音却带来重重的压力,令说话那人的额头瞬间冒出冷汗,双腿一软,跪了下去。
听见郁止这声音,他才恍惚回想起成亲前的皇帝,冷漠无情到仿佛只是按步骤运转的机器,没有感情,不谈感情。
不会因为怕天冷早起伤到朝臣身体而改动早朝时间,不会在他们官暑干活时给他们送一碗甜汤饮品,更不会为了让他们安心做官办差而增加他们的俸禄,还给他们的妻子母亲发放安置金。
短短一年时间,皇帝在不知不觉间变了许多,以至于他们都快忘了,眼前的人原来是什么模样。
他能轻飘飘将不服他跟他搞事的人贬官撤职,能毫不留情地对犯了错的宗室皇亲下狱贬为庶民。
他们区区臣子,如何能与手握大权的皇帝硬碰硬?
思及此,众臣纷纷不敢再冒头,只注意着别人的动向,希望有人站出来阻止。
“朕尚未及冠,众卿现在便担忧朕何时英年早逝,无子嗣继承,未免太早。”
他轻笑一声,仿佛不觉得自己在说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众卿见不得朕,迫不及待想换个皇帝呢。”
众臣纷纷跪地,高呼:“臣等不敢!”
郁止之前也想过先弄一个继承人出来,也好更顺利地遣散后宫,可后来想想,还是晚点要继承人更好,可后宫里的人却不能因他的计划改变而耽误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