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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导小姐忍不住愣神一瞬,随后才轻叹一声道:“说实话,你真不像普通农民。”

郁止微微勾唇,“有谁规定农民一定是什么样吗?”

确实没有,可各个职业和身份都有它们的特性,作为担任这些职务的人,当然会受到这些职业特性的影响,从而拥有共同之处。

寻常农民给人的形象都是佝偻的,凄苦的,卑微的,贫瘠的,可这些郁止通通没有,生长在青山里,他就像是青山本身,浅浅一笑,便如清风拂过,巍然妩媚。

编导将脑海中对郁止的探索心压下去,继续刚才的话题,“你还是没有明确回答刚才的问题,你说你做的那些都是理所应当,可是在日常生活中,对于乔少爷那种程度的受伤和疼痛,其他人甚至不会放在心上,可你却对此严阵以待,这还不算娇惯?”

郁止微微一叹,有些无奈道:“可你也说了,是对其他人。”

“可他是乔慕青。”

“不是其他人。”

“他是乔慕青,从小在娇宠的环境下长大,从没吃苦受罪,甚至很少受过伤,对他而言,那不是可以不放在心上的疼痛。”

“豌豆公主能在多重垫子上感受到一颗豌豆,我不能,我的手割伤流血也可以面不改色地继续除草,乔慕青却不能。”

“对于乔慕青来说,这就是受伤,这就是疼痛,而我所做的,不过是在他受伤时擦药,很寻常的行为,生病要看医生,受伤要上药,感觉疼可以哭,这都是正常的、理所当然的反应,不必故作坚强。”

编导已经被郁止说得无话可说,她在心中几次组织语言,却都没想到有理有据反驳郁止的话。

郁止又反问她,“在说我对他娇惯之前,你们能不能想想,自己是不是因为看见小乔的言行而认为他太娇气,心中下意识给他定了性,且不自觉提高了对他的要求呢?”

编导彻底无言。

最后,郁止微叹道:“世上每个人的标准都不一样,我不知道小乔的家人为什么要让他参加这个节目,既然他已经长成了这样一个人,又为什么一定要让他改变呢?娇气如果也是错,那犯错的也该是将他养成这样的人,而不是乔慕青。”

郁止站起身,正要离开前,又丢下一句总结,“你们说我娇惯,是以对普通人的标准来衡量,可我对待他,只当他是乔慕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