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荷的香味渐浓,光线似乎被什么挡住,促使桑惜音缓缓睁开眼。
郁止手里拿着一张薄毯,给他盖上,“这样睡会更舒服点。”
桑惜音长出一口气,轻声道:“我怕睡得太舒服,就不想醒过来了。”
郁止伸手抚上他额头,指腹在他白发上轻轻摩挲片刻,目光温柔,声音舒缓,“没关系,有我陪你。”
桑惜音努力看着他,静静地,静静地,良久,他才轻笑一声,到底没舍得闭上眼,“不用你陪我……”
“我想看着你……我会看着你……”
声音越来越小,双眼缓缓缓阖上,被郁止握着的手温度渐散。
暖阳包裹着他,微风轻抚着他,花香留恋逡巡,不知何处的鸟儿吹来乐曲。
郁止拿出那支放了多年的笛子,再次吹了一曲《谢相逢》,悠悠乐声悱恻缠绵,诉一场别离。
一曲毕,郁止倾身低头,在他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
荧光自那身体中脱离,环绕在郁止身边,良久才散去,同时也带走郁止的那句:“等我。”
桑惜音的葬礼举办得十分低调,八十几岁的年龄,换在从前是喜丧,可在如今人均年龄过了一百的社会,这个年龄准时早了些。
许多来吊唁的人都感到很突然,不明白桑惜音没病没灾,为什么去世得这么早,打听过后,才从桑家人口中得知,他并没有打长生药。
众人纷纷感到莫名,为什么不用药?这世上还有嫌弃自己活的长的人?
或许过得太痛苦的人会有这种想法,可在所有人眼中是人生赢家的桑惜音,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他们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