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一,儿臣体弱,恐于子嗣寿数有碍,不利于嫁娶。”
“这有何难,养一婢女,将她所生子嗣抱来抚养。”皇帝自然而然道,作为一个拥有三宫六院的帝王,孩子的生母是谁在他心中并没有那么重要,便习惯性认为其他人也不在意。
应轻烛没理他这话,继续道:“其二……”
抬头看了皇帝一眼,应轻烛继续道:“儿臣怕哪一日驸马家中生了祸事,满门灭绝,嫁了又守寡,不如不嫁。”
啪!
皇帝拍案而起,震怒道:“大胆!”
身边伺候的平安大太监吃惊地看了应轻烛一眼,连忙上前守在皇帝身边,准备安抚。
就连一向对应轻烛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贵妃,此刻都震惊地看着这个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习惯做个透明人的四公主,若非这是死对头的女儿,她恐怕都要对他说一声佩服。
竟敢当面惹怒皇帝,看来这位公主,也不似平日里那般软弱无能。
贵妃心中下意识要警觉,然而一想这不过是个公主,还是个默默无闻了十八年的公主,心中的警惕便消散不少。
比起围观之人的震惊和震怒,当事人应轻烛却相当淡定,他慢吞吞起身,又慢吞吞下跪,面不改色道:“父皇息怒。”
这还息怒?皇帝更怒了,“谁跟你说的这些!”
应轻烛缓缓道:“没人刻意同我说什么,不过是一些大家都知道的事罢了,父皇为何会以为,儿臣听不到呢?”
“你!”皇帝心中既气又虚。
心虚的虚。
先皇后一事,他确实难辞其咎,抄家流放的圣旨是他下的,皇后亦是当着他的面自杀。
临死前的那番话,至今仍被他记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