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的风更大了,出了门,迎头就是狂风乱卷,撩起连昭的长发,也吹得附近楼上楼下的广告牌叮啷作响,行道树的树梢子胡乱摇晃。
连昭把脸缩到衣服里,她晚上挑了件格外厚重的外套。
因为刮风,街上的行人格外的少,两人沿着街走得很快,祁闻白个高腿长,没两步就走到前面,时不时地放缓一下步子等他。
“祁闻白,阿姨这几年过得好吗?”
这句话在连昭心里打过无数次的转,饶是如此,两人重逢且也共事了不短的时间,她多次都问不出口。她觉得,自己终归是怯懦的,就像当初她得知徐皓跟别的女人结婚,是她误会了沈蓝,脑子一热地跑回县城。那次没找到沈蓝和祁闻白,她便再也没有去找他们母子的勇气。
问出这个问题,她的手在衣兜里紧紧地握拳,祁闻白要是有什么怒气,现在当场就撒出来,她绝没有二话。
“我妈过世了。”
这话让连昭顿时如坠冰窖,十月的风似乎格外的冷。
路灯的光在冷风里格外得沉默,安静地落在两人的身上。
“下个月她的忌日,你要来的话,联系我。
祁闻白说话的语调大多数时候都是淡淡的,即便说到沈蓝,他的情绪不仔细听也就感觉不出波澜来。
连昭没有立刻答话,他便又问了一遍:“要去吗?”
连昭抬眼看着他的眼睛,和他平淡的语调一样,他的眼睛里没有憎恶,没有怨恨,他所有的情绪仿佛都在那天的诊室里全部爆发殆尽。
她甚至说不好,他到底是一眼就能被看透,还是伪装得太深,让她相信他单纯无害。
“去。”
“11月25号,我要去苍兰县,在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