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闻白从进门就一直站着,连昭说话间, 他手撑住接诊桌的一侧,居高临下地盯着她额头未被碎发完全掩盖的伤疤。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到她的伤,一寸左右的不规则疤痕,浅淡,但是磨灭不掉她额角受过伤的事实。
“我不就诊,我找徐昭昭。”
徐昭昭,好遥远的一个名字。连昭心里头像是被电到一样,唇角细微地牵了牵。她曾经很恨背叛家庭的徐皓,也不愿意再用他的姓,自己要求跟连彩茹姓。还有那个“徐昭昭”的名字曾经无数次地被身边的同学,邻居,陌生人议论过,那三个字背负着太多她不想再回忆的过往。
虽然心有触动,但只是一瞬,她脸色如常,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要笑不笑地将眼皮一撩,盯着面前的小帅哥,一边站起身来。
男人的身高给她造成无形的压迫感,她不喜欢这样被压制被掌控的感觉,扶着桌沿漫不经心地往接诊桌旁边一靠,双手闲闲地抄在身前:“本科室没这个人。”
祁闻白撑着桌面的修长手指因为用力,指关节处泛着浅浅的白。
“徐昭昭,你是不是想赖账?”
连昭漫不经心地摇头:“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她不认识他,跟他没任何交集,哪来的什么赖账不赖账。
连昭那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让祁闻白觉得自己记着她很多年真像个笑话,唇边的笑都不自知地惨淡,“你以为你不承认你是徐昭昭,你做的事就可以当没存在过?你把我妈是小三的事传得人尽皆知,让我身边的欺我辱我,你再救我,让我对你感恩戴德。你以为你销声匿迹,我们之间的这笔账就能够一笔勾销是不是?”
即便见过这么多次,她还不知道这个人的名字,因为她对他叫什么并不感兴趣,所有的好奇最终都会引来麻烦不断,她不需要那些好奇心。
可是,一个被她刻意尘封很久的名字瞬间浮现在她的脑海里,祁闻白!
但是眼前的人和十几年前的那个白白嫩嫩又害羞的小矮个儿完全对不上,在此之前,她甚至从没设想过这个人会和祁闻白有任何关系,只把他和以往骚扰跟踪她的人归为一类。
“徐昭昭,你当初那么恨我,大可以让他们打死我,又为什么跑来救我?”
“你叫什么名字?”她的注意力还停留在祁闻白的上一句话,此时她跟他认认真真地对视,像是要从他眼睛里找出他跟那个小糯米团子相似之处,又像是要找出证据推翻他是祁闻白的猜想。
她从没想过他们会在这样的情形下相遇,她应该先去找他,找沈蓝,向他们道歉,祈求他们的原谅,而不是等着祁闻白像寻仇一样的找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