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箫在椅子上坐下来,拿了一支笔在手里转圈,不由出神。
直到窗户玻璃上传来“咚”的一声闷响。
闻箫起身,把玻璃窗推开,探身朝下看去。
时间太晚,已经没什么人了。
街沿上,有人站在路灯旁,五官神情辨识不清,却能看见他肩背上落满的暖色的光。
是池野。
闻箫下楼,池野就等在门口,手里拎着一个小塑料袋,里面装着一捧土。
“你在哪里找的土?”
“楼下的花坛,我在那里刨土,一只野猫窜过来盯着,我都想要不要跟它来个现场解说,教教它怎么刨土。”池野展示了自己手里的小塑料袋,“扔上来砸你窗户,不会砸坏玻璃。”
闻箫:“怎么想起用这种原始方式?”
“手机没电了,我不可能站楼下喊,‘闻箫,出来见我一面吧!’是不是有点像那种酸唧唧黏糊糊的偶像剧?我喊不出来。”池野笑得轻松,“所以,还是原始的方法最好用。”
两人往前走了几步,“你今天去医院了?”闻箫这句话,不是疑问,而是肯定的语气。
池野的神情有瞬间的凝滞,又故作轻松:“你怎么知道?难道在后面跟踪我?”
“你身上有气味,医院的消毒水味儿。”闻箫蓦地贴近池野,嗅了嗅,“现在闻不到了。”
“可能是风吹散了。”池野敛了嘴角的笑,“我妈住进RICU了,重症病房。”
闻箫的脚步滞了两秒。
黯淡的光线下,眼前的人仿佛负上了千斤重担,少年的肩膀尚不宽阔,让人担心,他会不会在某个时刻被压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