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谢思的话,查理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强自镇定。
“我不喜欢喝外边的咖啡。”
“很好,那也别喜欢外边的女人。”
谢思单手支着下颚,嘴角噙着微笑,那是他惯用的略带攻击性的姿态。
查理对这一点非常清楚。
但他绝不能表现得已经知道谢思在生气,他必须将这件事化解,化小。
“这话说得太恋姐了吧?”查理摇头,像是觉得谢思还是很孩气。
但谢思并不在乎查理状似鄙视的眼神,他的指尖敲着桌子。
“奉雪从小到大都不缺人喜欢,我并不会介意多一个喜欢她的人。只是,你太下作了。”
谢思看着查理,就像看着一只在地上爬的蛆虫。
“我实在不喜欢你散播的什么‘手段高超的渣女玩弄公爵双胞胎’的话。嘴上说说就算了,可最近你还开始花钱造势了……人言可畏啊。”
谢思撇唇,像是觉得真的被玩弄就算了,可这不是没机会被玩弄吗?
而且……
“你要是以为奉雪名声坏了,你就有机会,实在是异想天开。”
谢思对查理微微一笑。
“你的方式真的非常愚蠢。说实话,你这种连在奉雪面前说话都不敢的家伙,以为自己还能创造雪中送炭的机会吗?”
谢思拿起桌上的咖啡,往地上缓缓倾倒。
棕黑色的液体落在翠绿的草地上,发出细微的流水声,那液体从草地一路落到了下水道的缝隙里。
“你啊,要不要考虑转学?”
查理还想说你是不是开玩笑,结果看着谢思认真的神色,这句话就再也问不出口。
他确实卑劣不堪,许多人至今没有放弃,但也不会为此去败坏女孩的名声。
只是,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对方年纪渐长,站的位置越高,越难看到未来。
他当然知道这样的做法是错的,但是……仍然敌不过自己的欲望。
“你们是怎么在她面前保持人形的?”
装得像个正人君子。
“你还是什么也不懂啊。”
谢思无奈地站起身,高大的少年微垂眼睫,掩去眼底温柔的波光。
“我愿意为了她改变自己,做出过去根本做不到的事,我想为了她变成更好的人。这才算得上是喜欢吧?你那个……是什么鞋底的淤泥啊。”
谢思像是用了最后的良心,对查理说道。
“对于别人来说,也许有事不过三的说法,但在她那里,机会只有一次。不管你做什么动作,她知道了就不会再看你一眼。要是我们家真的出了事,我们大不了到天桥底下卖艺,也不会和你们这类人联姻的啦。”
谢思的背影在查理面前渐行渐远,他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响起,他低头看了一眼讯息,就缓缓地把眼睛闭上了。
这是家里通知他已办好转学手续的短讯。
国内国外的都可以选择,除了留在圣斯威大学。
夜里,谢思和谢桢返回家中时,谢青燃正在客厅里接电话。
“嗯,没什么,这种事我并不会生气。小孩子嘛,还是要教育的。毕竟……我也很少见到会跳到我面前挑事的人了哈哈哈哈哈。”
谢青燃爽朗一笑,把电话挂断了。
等见着谢思和谢桢回来,就拍拍手。
“好了,来吃饭吧。”
饭桌上,谁也没提起刚才的电话是怎么回事。
大多数时候,他们这样的家庭面对的敌意和挑衅是数不清的。
全都一一回应,或者镇压,那是旧时代的恐怖故事。
但这种都已经上门骑脸了,那么还是顺从他们的想法,给予反击好了。
谢青燃对这些所谓“两男争一女”败坏门风什么的事实在是觉得很无趣。
孩子们慢慢长大,但谢青燃并不觉得自己是合格的母亲。
孩子不能选择出身,家庭,唯有在父母特别需要他们的时候,才会被带到人间。
所以谢青燃只会记得,是她需要孩子们,而不是孩子们需要她,是她的附属品。
她不会由自己来决定孩子们的一切。
争就争呗,这还不是个竞争社会吗?
谢青燃吃好了饭,就溜溜达达回书房,看看最近没空看的奉雪短讯分享。
看起来玩得还挺开心。
谢思则难得与谢桢在一起下战棋,奉雪不在家,时间都仿佛过得很慢。
“你们今天是遇到什么了?”谢桢问。
“没什么,以前认识的一个人,又开始在外边挑事,说奉雪这那不好……就是他也不想想,奉雪是家里人,他说奉雪等于往我们家门口吐唾沫,就这个也没想清楚,倒好意思想上门当那个。”
谢思一连串说完,说到最后用“那个”指代。
他现在很敏感,讨厌“姐夫”或者“女婿”一类的名词。
毕竟现在的情况,对留在家里的两个少年都不利。
那个讨厌的人正跟在奉雪身边。
谢桢听完之后,就没有再问,他继续低头下棋,最后却因为战况胶着,两边约定明天再战。
但他们两人都知道,这盘棋已经下到了死棋。
明天醒来也不一定会记着这盘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