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隐隐约约有不好的预感,却说不出口,只能把容婴细白的手掌越握越紧。
她低头笑了笑,牵着他在八角亭中的美人靠上坐下。
晚风拂面,送来清浅暗香。
容婴望着垂暮的夕阳说:“谢凌,你相信鬼神吗?”
谢凌摇头,斩钉截铁。
容婴大概是有些累了,她抬手取下簪在鬓边的海棠花,再次轻轻别在了谢凌左胸前的口袋上。
左胸连接着心脏,花种上的时候,谢凌的心也颤了颤。
她说:“送给你。”
“希望你能够快乐。”
如果可以,多爱自己一些。
容婴说完,实在累极,她往后靠在他另一边胸口,后脑勺越来越沉,她的眼皮也越来越重。
意识彻底消弥之际,她隐约感觉有微凉的东西溅在她脸上。
那是属于谢凌的眼泪。
他死死咬着唇,咬得发白。
没有失控,只是一瞬间觉得,胸口那朵花也跟着枯萎了。
但这朵花,和满园的其他海棠都不同,枯萎了就是枯萎了,也不可能找到另一朵。
花和花是不一样的。
谢凌分的很清楚。
容婴再次回到时空局。
依然是那个杀千刀的假笑主管,他再次带头鼓掌。
容婴:这就是你说的渣男?
主管很心虚,别开他的小眼睛说:“下次一定渣。”
“哦。”容婴皮笑肉不笑,她说:“我想要原主回到她自己的身体里,你看着办。”
这是容婴对沉墨的承诺。
主管的表情有些为难,酝酿一会后说:“可以。”
“不过你要付出代价。”
容婴漫不经心地嗤笑一声,说:“没有什么是我给不起的。”
“很好。”主管拿来一份合同,直接让容婴画押。
合同的字密密麻麻,容婴懒得看,因为不管是多苛刻的条件,她既然答应了,就会做到。
盖上手印后,容婴阖眼休息了一会,直到主管叫醒她,说:“原主的魂魄已经送回去了。”
这效率还挺快?
容婴扬手,打开水色的监控面板,去看她离开后的世界。
她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原主。
但很奇怪,原来那个只会穿黑白色练功服,扎高马尾的姑娘,竟然也会穿旗袍了。
不对呀。
容婴明明在离开前,把她自己穿过的所有旗袍都焚烧了,又买了许多符合原主审美,宽松简易的衣服塞进衣柜里。
因为容婴觉得,我在的时候,当然是尽我自己的心意,可我走了,应该留下符合她心意的东西。
容婴皱了皱眉,这旗袍不会是原主自己买的吧?
她继续往下看,竟然发现原主回到了谢氏宗门。
容婴:“???”
容氏已经够强了呀,你不需要依附谢氏,完全可以独立,自己干了呀。
难道还没放下谢凌?
容婴摸了摸鼻尖,带着疑惑继续去看,入目的是掬水小筑。